小说《九世血凰》是你不会是不是带来的最新古代言情佳作,小说主角有罗璟素梅,情节紧凑精彩,章节概要:死死钉在我身上——那个将我带到这世上的人。“生了!是个姐儿!”产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喜气,却掩不住一丝紧绷。身体被粗暴地擦……
我死于生母的虐打,又接连死于皇权倾轧。第四世睁眼时,我成了国公府嫡女罗素梅。
前世记忆苏醒那刻,龙椅上九五之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刚在我共享的“记忆洪流”里,
亲身体验了我被毒杀的全过程。我抚过袖中淬毒的匕首微笑:“陛下,这盘棋该将军了。
”当八卦镜映出先帝**我生母的秘影时,金銮殿终于被血色淹没。
初冬的寒风刀子般刮过弄堂,卷起满地碎纸与煤灰。逼仄的亭子间里,
空气凝滞得如同冻住的油脂,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隔夜饭菜的酸腐气。
女人尖利的咒骂声穿透薄薄的板壁,像生了锈的锯条在神经上来回拉扯。“丧门星!
克死你爹不够,还要来克我?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讨债鬼!”“啪!
”一记凶狠的耳光带着风声抽在我脸上,力道之大,耳朵里瞬间灌满了尖锐的蜂鸣。
脸颊**辣地肿起来,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腥甜。我早已学会诀窍,挨打时微微侧脸,
用最厚实的颧骨去迎,免得脆弱的耳膜遭殃。母亲扭曲的脸在昏黄的灯泡下晃动,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眼睛里。她今天格外狂躁,眼白里爬满血丝,
不知在外面又受了什么腌臜气。此刻,我就是她现成的出气筒,一个随取随用的沙袋。
不能对视。经验告诉我,目光接触只会火上浇油,让她更加暴怒。我飞快地垂下眼帘,
逼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喉咙里挤出细弱可怜的呜咽。这套流程我烂熟于心——示弱,屈服,
用我的痛苦喂养她扭曲的嗜虐欲和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果然,她喘着粗气停下手,
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咒骂声低了下去,只剩喉咙里拉风箱般的呼哧声。烦透了。
脸颊的刺痛火燎一般。今天又是什么由头?我木然地回想。放学回来,书包还没放下,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学校?那地方也谈不上好,刻薄的老师,疏离的同学,
但总比这个“家”强。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她的怒火如同毫无征兆的雷暴,说来就来。
揣摩她的心思,看她脸色,揣测她想听什么话,早已成了我活着的本能。等她发泄够了,
沙袋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又会换上那副令人作呕的、甜得发腻的腔调,假惺惺地来哄我。
真恶心。曾经,我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好,才招致打骂。直到某个瞬间,
冰冷的真相如同淬毒的针,扎进了麻木的心脏——我什么都没做错。日复一日的无理责难,
早已将我的大脑训练出一种可悲的本能:拼命遗忘那些屈辱的瞬间和恶毒的言语。
因为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错不在我!当“责任”二字永远与无妄之灾捆绑,
谁还愿意背负?我渐渐学会了用一种置身事外的、近乎冷漠的旁观者口吻,
谈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因为一旦认领了责任,等待我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狂风暴雨。
所以,当那个唯一向我投来善意目光的邻居阿姨,
用满是怜悯和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出“你妈怎么能这样对你?这太不正常了!”时,
我感到的不是温暖,而是灭顶的绝望。原来,我浸泡其中的地狱,
在旁人眼中竟是如此触目惊心。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没能活到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日复一日的殴打、辱骂、精神凌迟,早已抽干了生命的活力。那天,母亲不知为何又发了狂,
拳头雨点般落在头上。世界瞬间被一片粘稠的白噪音淹没,视野模糊摇晃。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从颅脑深处炸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我蜷缩下去,
身体却像断了线的木偶,再也不听使唤。意识像一缕轻烟,
被无形的力量猛地从沉重的躯壳里抽离,向着灰蒙蒙的天空急速飘升。天穹深处,
时空仿佛被一只巨手粗暴地搅动、扭曲,
一个巨大的、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块状物,从那漩涡的中心缓缓挤出。
它庞大无匹,形态混沌而扭曲,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绝对威压。我的灵魂深处,
竟涌起一股病态的、难以言喻的狂喜。毁灭吧!把这渺小、丑陋、充满恶意的人间,
彻底抹去!那黑块没有五官,没有形体,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窒息的虚无之暗。
它漠然无视周遭那些和我一样蜷缩颤抖、散发着微弱光点的灵魂残影。它们挤作一团,
在它的威压下簌簌发抖。然而,就在这万灵匍匐的绝望之地,我却清晰地“感觉”到,
一道无形的“视线”锁定了我。并非来自那没有眼睛的黑块,
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冰冷的俯瞰。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力攫住了我。
在其它灵魂惊恐逃窜的波动中,我像扑火的飞蛾,径直向那黑暗的核心飘去。下一个瞬间,
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了我。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被无限压缩、归于虚无的冰冷触感。
“噗叽——”仿佛某种粘稠之物被捏碎的声响,在意识的最后回响。
就在意识彻底湮灭的刹那,一丝冰冷、浩瀚、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念”,如同墨水滴入清水,
悄然渗入我的灵魂残片。那意念里,竟含着一丝……近乎神祇般的悲悯。
意识再次挣扎着浮出水面,是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婴儿啼哭声硬生生拽回来的。
粘腻的汗水、温热的泪水、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一双充满憎恨的眼睛,
死死钉在我身上——那个将我带到这世上的人。“生了!是个姐儿!
”产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喜气,却掩不住一丝紧绷。身体被粗暴地擦拭着,然后,
一双手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将我像块烫手的抹布般推远。母亲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更遑论拥抱。她疲惫地闭上眼,侧过脸去,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刚挣脱上一个炼狱,
转眼又掉入这个冰冷的牢笼?一股深沉的厌倦涌上心头。这一世的母亲,
看来也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就在被那黑暗块状物“捏碎”的瞬间,
似乎有一丝源自那黑暗存在的力量,融入了我残破的灵魂。带着前世被虐杀的记忆,
以及一股在我孱弱婴儿体内蛰伏着的、远超常理的庞大力量,
我降生在了这个等级森严的时空。“……梅儿……”一个温润的少年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素梅,”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清晰,“罗素梅。”“啪”的一声轻响,如同开关被拨动,
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晰聚焦。我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少年正站在紫檀木雕花拔步床边,身姿挺拔,
眉眼间已有几分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俊朗。是我的兄长,罗璟。“是,兄长。”我开口,
发出的却是婴儿细弱的咿呀声。这具身体太幼小了。他似乎并不在意,俯下身,
带着一种审视又隐含亲昵的目光看着我。“原来你在这里。听着,有件事要告诉你,
明日有贵客登门,阖府上下都需整肃以待,你也要有所准备。”“……贵客?
”我努力控制着声带的颤动,发出清晰的音节,尽管听起来依旧奶声奶气,“素梅年幼,
想来无需面客?”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似乎对我清晰的吐字有些意外,
但很快恢复如常:“身份贵重,非同小可。父亲严令,阖府亲迎,不得有误。
”“素梅明白了。”我垂下眼帘。兄长点点头,不再多言,
转身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药味和熏香的产房。我望着他挺拔却还带着少年单薄的背影,
意识深处,几世纠缠的记忆碎片如冰河解冻,汹涌翻腾。啊,这一次,故事的开端,是这里。
我,罗素梅,镇国公罗府的嫡长女,不知因何缘由,在这无尽的生死轮回中反复挣扎。
这是第四次了。第一世,懵懂无知,在绝望中仓促落幕。第二世,
以为抓住重生的机会拼命挣扎,却终究徒劳。第三世,锋芒毕露,才华与美貌成了催命符。
无声的叹息在心底弥漫。这一次,该走向何方?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倏然闪现。
似乎……是个有趣的主意?横竖失败了,不过是又一次轮回罢了。
明日贵客临门……兄长罗璟今年应是十三岁。他如今是以伴读身份侍奉在二皇子萧启明身侧,
未来将是皇子心腹。他有一头柔软的浅金色卷发,天空般湛蓝的眼眸总是微微下垂,
看起来温润无害,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睚眦必报。
这样的兄长,唯独对我这个容貌酷肖亡母的嫡妹,倾注了近乎病态的溺爱。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恋母者,也是无可救药的妹控。而他安排这次会面,更深层的目的,
是为将来将父亲从镇国公的宝座上拉下来埋下伏笔。这一世的兄长,对父亲的恨意,
恐怕依旧刻骨铭心吧。明日之客,正是二皇子萧启明。这是兄长精心安排的契机。而我,
今年十岁,年纪……正合适。翌日,镇国公府一扫往日的沉闷,处处透着紧绷的肃穆。
仆役屏息静气,行走无声。空气中浮动着昂贵的沉水香气息。
会客的“澄心堂”布置得雅致而不失华贵。我穿着一身天水碧的云锦襦裙,
安静地坐在下首的紫檀嵌螺钿玫瑰椅上,低眉顺目,
扮演着一个符合年纪的、略带羞涩的大家闺秀。脚步声由远及近。
兄长罗璟引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身量已显颀长,
穿着玄色暗金云纹的皇子常服,面容俊秀,
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正是二皇子萧启明。“殿下,
这便是舍妹素梅。”罗璟的声音温煦如春风。我起身,依照嬷嬷教导了无数遍的礼仪,
双手交叠置于腰侧,屈膝行了一个标准而流畅的万福礼:“臣女罗素梅,拜见二皇子殿下。
”声音清脆,举止从容,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萧启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湛蓝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艳。
我继承了母亲——那位曾被誉为“倾国牡丹”的亡母——几乎全部的美貌。
如月光流泻般的银白长发(在这个时空被解释为罕见的少白头),
一双澄澈得仿佛能吸纳灵魂的湛蓝眼眸,肌肤胜雪,身姿虽未长开,却已显露出惊人的风华。
“免礼。”萧启明的声音清朗,“璟的妹妹,倒是比孤想象中更为……灵秀可人。
”他唇角微扬,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许。“殿下谬赞,素梅愧不敢当。”我垂首,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罗璟脸上的笑容加深,
显然对眼前这和谐的一幕极为满意。他殷勤地引着萧启明在正中的主位落座,
侍女悄无声息地奉上雨前龙井。茶香氤氲中,气氛看似融洽。父亲此刻正在宫中当值。
思绪有些飘远。说起来,兄长变成如今这般城府深沉的模样,似乎是从第二世开始的。
第一世的兄长,只是个被领地庶务拖垮、性格阴郁暴戾、时冷时热的可怜虫罢了。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茶叙时刻,一个**的身影如同失控的小炮弹,
尖叫着冲破了堂外侍从的阻拦,直扑向主位上的萧启明!“啊——是皇子殿下!
活的皇子殿下!”“莉莉安?!”兄长罗璟的惊呼声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震怒。“天哪!
莉莉!”继母谭氏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充满了虚假的惊慌。“璟,这位是?
”萧启明看着突然扑到自己腿边,仰着小脸、满眼崇拜的小女孩,有些错愕。“回殿下,
是舍妹,庶出的莉莉安。”罗璟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莉莉安,
回你房里去!阿成(家令)!你是怎么看顾的!”“奴婢该死!夫人她方才在歇息,
一时没看住……”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男人满头大汗地冲进来,
伸手去拉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带走!”罗璟的语气斩钉截铁,
毫不掩饰对继母谭氏及其所出之女的厌恶。但那名为莉莉安的小女孩却死死抱住萧启明的腿,
哇哇大哭起来:“不要!莉莉也要在这里!莉莉要跟皇子殿下玩!
”她有着一头阳光下泛着粉金色的卷发,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一看就是被骄纵惯了的小公主。很好,一切如我所料。
我早“不经意”地向她透露过今日有贵客,且这位贵客身份尊贵如同画本里的王子。
莉莉安对“王子”的迷恋近乎狂热,怎么可能安分待在房里?
兄长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一丝无措。“好了好了,璟何必动怒,
”萧启明似乎被小女孩不加掩饰的热情逗乐了,竟抬手轻轻拍了拍莉莉安的头,
“这位小公主,想待着就待着吧。”“殿下……”罗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好啦!
哥哥说莉莉可以留下!”莉莉安立刻破涕为笑,得意洋洋地宣布。兄长的表情彻底失控了,
那是我极少见到的、近乎狰狞的怒意。次日,皇室内务府传出的消息,
如同在滚油里滴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被正式宣布为二皇子萧启明未婚妻的,
不是嫡长女罗素梅,而是年仅六岁的庶女莉莉安!
当我看到兄长那张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掴了一掌、铁青扭曲的脸时,
一股报复性的快意几乎要冲破喉咙。抱歉了,兄长,这次,
我不能做你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了。为了我的计划,我需要自由。所以,莉莉安,
就请你来当这个替身的金丝雀吧。虽然成功将她推上了准皇子妃的位置,但此刻,
远非松懈之时。莉莉安被骄纵得彻底。所谓的“皇子妃教养”,对她而言无异于酷刑。
进度之缓慢,令人咋舌。不出半年,
作为“教养失败”的准皇子妃的父母——镇国公罗弘毅和继室谭氏,
便成了整个京城上流圈子私下里嘲笑和非议的焦点。
那些原本有望攀附皇子的高门贵女及其家族,嫉妒和怨恨的毒液自然毫不吝啬地泼洒过来。
连带着,选择了莉莉安的萧启明,其声望在朝野间也微妙地滑落,
被暗中讥讽为“色令智昏”、“识人不明”。半月后,
一道懿旨下达镇国公府:准皇子妃莉莉安即刻入宫,由宫中女官亲自教导。
从国公府到皇宫这段路途的时间,也被严格规划进学习日程。天不亮即起,深夜方歇,
日程精细到刻漏的每一格。意料之外的是,看着碍眼的庶妹被如此“严加管教”,
看着父亲和继母焦头烂额、颜面扫地,兄长的情绪竟奇异地好转了不少。
他偶尔投向宫墙方向的目光,带着一种冰冷的、畅快的恶意。而我,罗素梅,
则享受着这四世轮回以来最为平静的一段时光。
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符合身份、在各方面都“中庸”得毫不起眼的国公府嫡**。
第三世的教训太过惨痛——优秀是原罪。这一次,我绝不再蹈覆辙。莉莉安入宫半年后,
我迎来了十一岁的生辰。那只“笨鸟”的教养进度如同老龟爬沙,
父亲和继母的心力似乎已被榨干到了极限。即便过去他们也对我视若无睹,但此刻,
他们更是将全副心神都拴在了莉莉安身上,我已有两月未曾见过父亲一面。也好,
眼不见为净。“父亲大人。”这日,
我刻意在父亲罗弘毅难得回府、且面色疲惫地踏入书房时,拦住了他。他停下脚步,
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疏离:“何事?素梅。”“女儿想去北境的朔州祖地小住一段时日,
不知父亲允否?”我直视着他,眼神清澈平静,不卑不亢。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朔州?
怎么突然想去那苦寒之地?”“女儿思虑着,莉莉安妹妹教养事大,宫中亦多关碍。
”我语气恭顺,条理清晰,“女儿在府中,父亲与母亲(指继母谭氏)难免分心,
亦恐惹人闲话,道父亲厚此薄彼。不若让女儿暂去祖地,父亲母亲也好专心为妹妹筹谋。
况且,在祖地,闺阁礼仪、诗书女红,一样不会落下。最迟待到女儿及笄之年回京,
应是无碍的。”“及笄……”罗弘毅沉吟着,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十五岁及笄,
还有四年。他或许在权衡利弊——一个碍眼又无甚价值的嫡女远离权力中心,
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尤其是在莉莉安前途未卜的敏感时期。况且,朔州老宅还有他的父亲,
我的祖父坐镇。“……素梅,”他最终开口,语气是罕见的平和,“你倒是……懂事。也罢,
去祖地也好,静心读书,修身养性。我会吩咐下去,为你打点行装。”“谢父亲大人成全。
”我再次屈膝行礼,低垂的眼睫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伪装平庸,果然是最好的护身符。
父亲大抵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吧。当夜,兄长罗璟踏入了我的闺房。烛光下,
他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探究。“素梅,听说你要去朔州了?”“是,兄长。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朔州……”他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如鹰隼,
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视灵魂,“你……对莉莉安,说过些什么吧?”我抬起头,
毫无畏惧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唇角甚至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兄长此言何意?
即便妹妹对莉莉安说过些什么,最终做出选择的,是二皇子殿下本人,不是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也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了然和奇异的欣赏:“不错。是殿下选的她。
”“而且,”我轻轻补充,声音低柔却清晰,“如今的局面,对兄长的筹谋而言,
难道不是……正合心意吗?”“素梅,你……”罗璟的瞳孔微微收缩,
第一次用一种全新的、带着震惊与兴味的眼神重新打量我。“兄长放心,”我打断他,
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素梅绝不会妨碍兄长的路。不仅如此,
素梅……亦有自己想做的事。”“……好。”沉默片刻,他缓缓点头,
眼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待你想做之时,记得告诉为兄。”“是,兄长。
”罗璟忽然伸出手,将我轻轻拉入怀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和书卷气。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力道。“朔州苦寒,务必珍重身子。还有,
代我向祖父大人问安。”“素梅记下了。兄长在京,也请多加保重。”两日后,
在兄长近乎夸张的担忧和事无巨细的叮嘱中(他甚至派出了整整一队精锐家将护送),
我的马车驶离了雕梁画栋的镇国公府,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向着风雪弥漫的北境驶去。
兄长那份毫不掩饰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关切,竟让我心底生出一丝……名为羡慕的情绪。
这一去四年。当我及笄归来时,这京城的棋局又将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当我完成那件“想做的事”,这第四世的轨迹,必将天翻地覆。四年光阴,弹指一瞬。
“听说了吗?那位被‘发配’到朔州的镇国公嫡长女,今日及笄礼回京了!”“啧啧,
传言她生得倾国倾城,比当年她母亲‘倾国牡丹’还要胜上三分!”“什么静养?骗鬼呢!
谁不知道是继室容不下原配嫡女,国公爷又偏心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硬生生把人赶到北边苦寒之地去了!”“可不是嘛!可怜见的。不过那位准皇子妃……呵,
真是提都懒得提,骄纵蛮横,听说连皇后娘娘都气得够呛……”“嘘——小声点!
那位可是二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当心祸从口出……”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流言蜚语如同初春的柳絮,纷纷扬扬,飘进每一扇敞开的窗户,钻进每一个竖起的耳朵。
关于镇国公府的秘辛,关于那位神秘归来的嫡长女,
关于那位“盛宠”却声名狼藉的准皇子妃莉莉安,成了今日最炙手可热的谈资。镇国公府内,
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正厅里,罗弘毅脸色铁青,
继室谭氏正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一个哭闹不休的粉衣少女——正是莉莉安。“我不管!
我就要去!凭什么那个**能去皇宫,我就不能去!我也是镇国公府的**!
”莉莉安哭喊着,将手边一个价值不菲的官窑瓷瓶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身上竟也穿着一件刺眼的、不合时宜的纯白宫装式样的裙子,仿佛要去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莉莉乖,听话!那种场合不适合你……”谭氏焦头烂额。“我不!启明哥哥是我的!
她算什么东西!”莉莉安尖叫着,眼中充满了被冒犯的嫉恨。罗弘毅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看着一地狼藉和哭闹不休的女儿,再看看一旁安静得如同隐形人的谭氏,
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这四年,因为莉莉安,他罗家早已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刻意遗忘在北境的女儿……他脑海中闪过今晨在府门口匆匆一瞥的身影——银发如月华流泻,
蓝眸似寒潭深蕴,一身素雅的月白云锦,却生生压下了满园的姹紫嫣红。
那份沉静与风华……像极了她死去的母亲,
却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悸的疏离感。“够了!”罗弘毅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茶盏叮当乱响,“还嫌不够丢人吗?!给我看好她!今日若敢踏出府门一步,家法伺候!
”他拂袖而去,留下谭氏母女抱头痛哭(一个真哭,一个假嚎)。可怜的莉莉安。
我坐在驶向皇宫的华贵马车里,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像一只被强行塞进金丝笼的麻雀,
徒劳地扑腾着翅膀,却只能撞得头破血流。真是……令人愉悦。一丝冰冷的笑意在眼底蔓延。
“素梅,心情很好?”身旁,已经长成翩翩青年的兄长罗璟侧头看我。四年光阴,
褪去了他最后一丝少年的青涩,身姿挺拔如修竹,面容俊美更胜往昔,
浅金色的卷发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那双湛蓝的眼眸深处,
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城府和锐利光芒。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独特魅力,
混合着一种危险的妖异感。“是呀,兄长,”我笑意盈盈,眼底却是一片寒潭,
“好得不能再好了。”马车在巍峨的宫门前停下。罗璟先行下车,
然后极其绅士地向我伸出手。当我的指尖搭上他的掌心,步下马车时,
早已等候在宫门两侧的无数道目光,瞬间凝固了。四年北境风霜,并未折损这具皮囊分毫,
反而沉淀出一种冰魄般的剔透与坚韧。
我穿着特意为及笄礼准备的礼服——一袭用北境特有的“月影纱”裁制的齐胸襦裙,
裙摆层叠如初绽的白昙,行走间流淌着清冷的光晕。银白的长发被精巧地绾成飞仙髻,
簪着几支点翠嵌珍珠的素雅步摇。肌肤胜雪,湛蓝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蕴藏着亘古的寒冰。
站在身姿挺拔、俊美非凡的罗璟身侧,我们两人,宛如一幅精心绘就的工笔人物画,
瞬间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彩。踏入举行及笄大典的“琼华殿”,
殿内鼎沸的人声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紧接着,
是无数道惊艳、赞叹、探究、乃至嫉恨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射过来。
低低的抽气声和压抑的议论如同潮水般在殿内蔓延。“天……那就是镇国公嫡长女?
“传言竟不及真人万一……”“这般风姿气度……那莉莉安给她提鞋都不配……”“嘘!
慎言!”今年及笄的贵女不少,珠环翠绕,各有千秋。然而,当我和罗璟并肩行至御座前,
向端坐其上的皇帝萧睿和皇后谢婉清行礼时,整个大殿仿佛都安静了数息。“臣女罗素梅,
叩见陛下,皇后娘娘。恭祝陛下万福金安,娘娘凤体康泰。”声音清越,如碎玉投冰,
行礼的姿态优雅流畅,无可挑剔。皇帝萧睿,年近五旬,面容威严,眼神深邃难测,
只淡淡颔首:“平身。赐福。”皇后谢婉清,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此刻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雍容笑意:“快起来,好孩子。真是……灵秀天成,见之忘俗。
璟儿,你有个好妹妹。”她温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然而,
就在我依礼垂首告退,转身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皇后唇边那抹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极轻极淡的叹息,
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浓得化不开的遗憾与懊悔。『为何偏偏是莉莉安那个蠢货?
若是罗素梅该多好……』无声的叹息仿佛穿透了时空,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感知里。记忆中,
第三世临死前,这位皇后娘娘心中翻腾的,
却是截然相反的念头——『为何不是天真烂漫的莉莉安?
』能亲眼看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露出如此表情,这四年的蛰伏,这四世的轮回,
似乎……也值了那么一点点。“心情很好?”罗璟温润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了然的笑意。
“是呀,兄长。”我回以粲然一笑,眼波流转间,冰封的湖面仿佛被阳光融化。就在此时,
一阵细微的抽气声传来。我侧目望去,只见二皇子萧启明,
以及一位身材更为高大魁梧、气势沉凝如山的青年,正并肩立于不远处回廊的朱漆圆柱旁。
后者年约二十,身着玄色蟠龙亲王常服,面容与萧启明有五六分相似,却更为刚毅冷峻,
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深如寒潭的墨玉眼眸,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审视,
牢牢锁定在我身上。萧启明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漆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几缕碎发垂落额前,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身姿颀长如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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