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銮殿上，龙椅冰凉。萧瑾紧握着手中的朝笏，看着殿下黑压压跪着的文武百官，
心中五味杂陈。十八岁登基，说不紧张是假的。"臣等恭贺陛下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萧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些："众爱卿平身。
"百官起身，萧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最前排的那个男人身上。顾寒川，当朝首辅，
年仅二十八岁却已位极人臣。一袭玄色朝服，身形挺拔，容貌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透人心。先帝临终前曾说过："寒川这孩子，
是朕留给你最大的助力，也可能是最大的威胁。"当时萧瑾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现在却有些懂了。"陛下，今日登基大典，按例应宣读登基诏书。"顾寒川的声音温润如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瑾点头："有劳首辅大人。
"顾寒川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朗声宣读。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在大殿中回响。
萧瑾听着那些华丽的辞藻，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这份诏书，他事先并没有看过。
登基诏书这样重要的东西，按理说应该由皇帝亲自过目才对。可顾寒川却直接拿了出来，
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承天命，继大统，与民更始，
普天同庆..."宣读完毕，顾寒川将诏书重新收起，向萧瑾躬身："陛下，
诏书已宣读完毕。""好。"萧瑾咽了咽口水，"退朝。""陛下慢着。"顾寒川忽然开口。
殿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萧瑾心中一紧："首辅大人还有何事？
""今日登基，按例应册封后宫。陛下春秋正盛，当早日选妃，以延续皇室血脉。
"顾寒川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可萧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刚登基，顾寒川就提选妃的事，
这是想要控制后宫吗？"此事不急，朕...朕还年轻。""正因为陛下年轻，
才更应该早日成家。臣已拟好了几位候选人的名单，请陛下过目。"说着，
顾寒川又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萧瑾看着那份名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连选妃的名单都准备好了，这个首辅大人未免也太周到了些。"首辅大人考虑周全，
不过朕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萧瑾强撑着说道。顾寒川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让萧瑾有些发毛。"既然陛下这样说，那臣便不多言。只是..."顾寒川顿了顿，
"国不可一日无后，还请陛下尽快考虑。"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在提醒萧瑾，
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做主。萧瑾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朕知道了。退朝！
"这一次，顾寒川没有再阻拦。百官鱼贯而出，偌大的金銮殿很快就空了。萧瑾坐在龙椅上，
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他真的能做好这个皇帝吗？刚才顾寒川的那些举动，
分明就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登基诏书不让他过目，选妃名单直接准备好，
这哪里是在辅佐君主，分明就是在控制君主。可他又能怎么办呢？顾寒川在朝中根基深厚，
文武百官大半都是他的人。先帝刚去世，萧瑾根基未稳，根本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陛下。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萧瑾抬头看去，是贴身太监李德海。"怎么了？
""首辅大人在殿外求见。"萧瑾心中一跳："他还有什么事？""奴才不知，
要不要让他进来？"萧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让他进来。"顾寒川很快走了进来，
此时大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微妙。"陛下，刚才在朝堂上多有冒犯，
还请陛下见谅。"顾寒川的态度比刚才温和了许多。"首辅大人言重了。"萧瑾试探着问道，
"不知首辅大人深夜求见，所为何事？""臣想和陛下谈谈。"顾寒川走近了几步，
"单独谈谈。"萧瑾心跳加速，这个单独谈谈听起来有些暧昧。他摆摆手，
李德海立刻退了出去。偌大的金銮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寒川忽然跪了下来："陛下，
臣有一事相求。""首辅大人快快请起，有话直说。""臣希望陛下能信任臣。
"顾寒川抬头看着萧瑾，那双深邃的眼睛中似乎带着某种恳求，
"先帝临终前将陛下托付给臣，臣发誓要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臣也知道，陛下对臣有些戒备。"顾寒川的声音有些苦涩，"臣不怪陛下，
毕竟臣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萧瑾没有说话，
因为顾寒川说得没错。"但臣想告诉陛下，无论如何，臣的心都是向着陛下的。今日之事，
只是因为臣考虑不周，让陛下感到了压迫。"顾寒川说着，
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这是臣的私印，今日起交给陛下保管。若陛下觉得臣有异心，
可随时用此印调动臣的人马。"萧瑾看着那枚印章，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顾寒川的诚意表示吗？还是另一种试探？他接过印章，沉甸甸的，
仿佛承载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首辅大人......""陛下，请叫臣寒川。
"顾寒川忽然说道，"若陛下不嫌弃，臣希望能做陛下的朋友，而不仅仅是臣子。
"萧瑾愣住了。朋友？皇帝和臣子做朋友？这听起来有些荒谬，可不知为什么，
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期待。从小到大，他身边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敬而远之，或者别有用心地接近他。而顾寒川，
这个比他大十岁的男人，竟然说想做他的朋友。"好。"萧瑾听到自己说道，"寒川。
"顾寒川笑了，那是萧瑾第一次看到他笑。温润如玉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让萧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臣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顾寒川起身离开，
萧瑾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也许，
这个首辅大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第二章次日清晨，萧瑾在养心殿用早膳时，
李德海匆匆走了进来。"陛下，出事了。"萧瑾放下碗筷："什么事？
""户部尚书刘大人昨夜暴毙在府中，太医验尸后说是急病发作，
但..."李德海欲言又止。"但什么？""但府中下人说，
昨夜刘大人曾与首辅大人在书房密谈到深夜。"萧瑾心中一沉。刘大人是户部尚书，
掌管天下财政，昨日在朝堂上似乎对顾寒川的一些提议有所不满。现在他突然死了，
而死前还和顾寒川密谈过。这未免太巧合了。"陛下，要不要派人彻查此事？
"李德海小心翼翼地问道。萧瑾犹豫了一下，想起昨夜顾寒川那个温润的笑容，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不用了，既然太医说是急病，那就按急病处理。传旨，
追封刘大人为太傅，厚葬。"李德海显然没想到萧瑾会这样决定，愣了一下才应道："是。
"用完早膳，萧瑾正准备去御书房处理政务，顾寒川就来了。"陛下，
刘大人的事臣已经听说了。"顾寒川一进门就直接提到了这件事。"嗯，朕已经下旨厚葬了。
"萧瑾观察着顾寒川的表情，想看出什么端倪。可顾寒川的神色依然平静："陛下圣明。
刘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确实应该厚葬。""昨夜你们谈了什么？"萧瑾忍不住问道。
顾寒川坦然地看着他："谈的是国库亏空的事。刘大人告诉臣，因为连年灾荒，
国库已经入不敷出。臣本想和他商议一些开源节流的办法，
不料他突然发病..."说到这里，顾寒川的神色有些黯淡："都怪臣考虑不周，
刘大人年事已高，不该让他操劳到那么晚。"萧瑾仔细观察着顾寒川的表情，
看起来确实是在自责，不像是在说谎。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此事不怪你。"萧瑾说道，
"国库亏空的事，确实需要尽快解决。""陛下，臣已经拟了一个方案。
"顾寒川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章，"请陛下过目。"萧瑾接过奏章看了起来。方案写得很详细，
从增收到节支都有具体的措施。看得出来，顾寒川确实在认真思考如何解决国库问题。
可有一点让萧瑾有些在意。"这里提到要削减宗室俸禄？""正是。"顾寒川点头，
"宗室人数众多，每年的俸禄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适当削减一些，可以缓解国库压力。
"萧瑾皱眉。宗室是皇室的根基，削减宗室俸禄等于是在削弱皇室的力量。
顾寒川提出这个建议，到底是为了朝廷着想，还是另有用心？"此事关系重大，
朕需要再考虑考虑。""陛下考虑周全是对的。"顾寒川并没有强求，
"不过国库的事确实急迫，还请陛下尽快决断。"萧瑾点头，将奏章放在桌上："朕知道了。
"顾寒川告退后，萧瑾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昨天登基开始，
顾寒川的每一个举动都显得很有目的性。先是登基诏书和选妃名单，现在又是削减宗室俸禄。
这些事情看似都有合理的理由，可连在一起就显得很可疑了。"李德海。""奴才在。
""你暗中查一下，刘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宗室那边有什么异动也要及时汇报。
"李德海躬身应道："是。"萧瑾靠在椅背上，忽然觉得很累。
他本来以为昨夜和顾寒川的谈话能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些，没想到今天又冒出这么多疑点。
也许先帝说得对，顾寒川确实是最大的威胁。可另一方面，萧瑾又舍不得怀疑他。
昨夜那个温润如玉的笑容，还有那句"希望能做陛下的朋友"，
都让萧瑾心中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感觉。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陛下，首辅大人又来了。
"李德海的声音响起。萧瑾一愣："他怎么又来了？""说是有急事要禀报。
"萧瑾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他进来。"顾寒川走进来，神色比刚才严肃了许多："陛下，
臣收到消息，边境有异动。""什么异动？"萧瑾立刻严肃起来。
"北疆的鞑靼部落最近频繁集结，似乎有南下的意图。
边关守将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回复京城的问询了。"萧瑾心中一紧："你的意思是？
""臣怀疑边关可能出了问题。"顾寒川的声音很沉重，"如果鞑靼真的南下，
京城就危险了。"萧瑾站起来在屋中踱步。刚登基就遇到这种事，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臣建议立刻派兵增援边关，同时派使者去和鞑靼谈判，
尽量避免战争。"顾寒川说道，"不过调兵这种事，需要陛下的圣旨。
"萧瑾点头："你说得对。需要调多少兵？""至少五万。""五万？"萧瑾吃了一惊，
"这么多？""鞑靼部落骁勇善战，人数又多，不多派些兵恐怕压不住。"顾寒川解释道。
萧瑾犹豫了。五万大军，这几乎是京师附近所有可调动的兵力了。如果真的调走这些兵，
京城的防务怎么办？而且，这个消息来得太巧了。昨天刘大人刚死，今天就有边境异动，
未免太巧合了。"陛下在担心什么？"顾寒川似乎看出了萧瑾的犹豫。"朕在想，
如果调走五万大军，京城的防务...""陛下放心，臣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顾寒川说道，"可以调禁军入京，暂时负责京城防务。"禁军是顾寒川的嫡系部队，
如果让禁军入京，那萧瑾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萧瑾看着顾寒川，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此事事关重大，朕需要和大臣们商议一下。""陛下，军情紧急，恐怕等不及召集大臣了。
"顾寒川的语气带着一丝急迫，"而且现在朝中能做主的大臣不多，刘大人刚去世，
其他人又大多不熟悉军事。"这话说得没错，可萧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先退下吧，
朕再想想。"顾寒川深深看了他一眼："陛下，有些时候，犹豫不决比错误的决定更可怕。
"说完这句话，顾寒川转身离开了。萧瑾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是相信顾寒川，按他说的调兵增援？还是坚持自己的怀疑，
拒绝他的建议？但如果边境真的有异动，而他因为怀疑而耽误了军机，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果这是顾寒川设的局，那他一旦调走五万大军，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萧瑾从来没有觉得做皇帝这么难。第三章深夜时分，萧瑾还在御书房里翻看兵部的档案。
他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边境异动是真是假。可看了半天，
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陛下还没休息？"熟悉的声音响起，
萧瑾抬头看到顾寒川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臣路过御书房，看到还有灯火，
就进来看看。"顾寒川走近，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档案，"陛下在查什么？"萧瑾没有回答，
而是反问道："边境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顾寒川神色不变："臣在边关有自己的人，他们传回的消息。""什么人？
""一些江湖朋友。"顾寒川坦然地说道，"陛下应该知道，
臣年轻时曾在江湖上历练过几年，结识了不少朋友。这些人行走江湖，消息灵通。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可萧瑾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既然是江湖朋友传来的消息，
为什么不通过正常渠道验证一下？""正常渠道就是边关守将，可他们已经失联三日了。
"顾寒川的回答滴水不漏。萧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寒川，你老实告诉朕，
你到底想要什么？"顾寒川一愣："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从朕登基开始，
你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朕觉得疑惑。
登基诏书、选妃名单、削减宗室俸禄、现在又是调兵..."萧瑾看着顾寒川的眼睛，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顾寒川沉默了很久，
然后苦笑道："陛下果然不信任臣。""不是不信任，而是朕需要一个解释。""好。
"顾寒川忽然走近了几步，"陛下想要解释，臣就给陛下一个解释。
"萧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靠在椅背上，无处可退了。顾寒川俯身下来，
双手撑在萧瑾的椅子扶手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陛下，臣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保护你。"顾寒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登基诏书是臣连夜写的，因为臣不放心别人代笔；选妃名单是臣精心挑选的，
因为臣要确保进宫的女人不会伤害你；削减宗室俸禄是因为宗室中有人对你的登基不满，
臣要削弱他们的力量；至于调兵..."顾寒川顿了顿，"边境确实有异动，
臣不敢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萧瑾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跳加速。
他从顾寒川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强烈的情绪，那不是臣子对君主的忠诚，
而是..."你..."萧瑾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对朕...""臣对陛下的心思，
陛下应该能感觉到。"顾寒川的声音更轻了，轻得像羽毛拂过萧瑾的心尖，
"从先帝将陛下托付给臣的那一刻起，臣就发誓要保护陛下一生一世。
不仅仅是作为臣子的忠诚，而是...""而是什么？"萧瑾几乎是屏住呼吸问道。
"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顾寒川没有说完，
但那个未完的词汇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飘荡着。萧瑾的脸红了。他知道顾寒川想说什么，
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这怎么可能呢？他是皇帝，顾寒川是臣子。而且，他们都是男人。
"你疯了。"萧瑾推开顾寒川，站起来走到窗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臣知道。
"顾寒川没有追过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臣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是禁忌，是大逆不道。
可臣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萧瑾背对着顾寒川，心中五味杂陈。他应该愤怒的，
应该斥责顾寒川大逆不道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更多的是慌乱和...一丝甜蜜？
"如果朕没有猜错，刘大人的死也和你有关吧？"萧瑾忽然问道。
顾寒川沉默了一会儿："刘大人确实不是急病发作。"萧瑾转过身，
看着顾寒川："你杀了他？""不是臣亲手杀的，但确实是臣的命令。
"顾寒川的神色很平静，"刘大人投靠了三皇子，准备在陛下登基后制造麻烦。
臣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陛下。"三皇子是萧瑾的异母弟弟，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
如果刘大人真的投靠了他，确实是个威胁。"那边境的事呢？""边境确实有异动，
但没有臣说的那么严重。"顾寒川承认道，"臣确实想调走京师的兵马，
因为那些将领大多不是臣的人。臣担心他们会被三皇子收买。"萧瑾明白了。从头到尾，
顾寒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排除威胁，确保萧瑾的皇位稳固。
可他用的方法..."你觉得朕是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萧瑾的声音有些冷。"不是。
"顾寒川摇头，"陛下天资聪颖，只是刚刚登基，根基未稳。等陛下羽翼丰满，
自然不需要臣的保护了。""那到时候你会怎么办？功成身退？"顾寒川笑了，
那个笑容有些苦涩："到那时，臣希望能继续留在陛下身边。不是作为首辅，
而是作为...""作为什么？""作为陛下的人。"这四个字说得很轻，
可在萧瑾听来却像惊雷一般。陛下的人。不是臣子，不是属下，而是...私人？
萧瑾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是在向朕表白吗？"萧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如果陛下这样理解，
那就是吧。"顾寒川走近了一步，"臣知道这样的感情不被世俗所容，
也知道陛下可能无法接受。但臣不想再隐瞒了。"萧瑾看着顾寒川，
心中激荡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愤怒、慌乱、甜蜜、困惑...最终，
他听到自己说道："朕需要时间考虑。"顾寒川点头："臣等陛下的决定。"说完，
顾寒川转身离开了御书房。萧瑾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心中一片混乱。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权倾朝野的首辅，
向他表达了超越君臣关系的感情。而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情？第四章第二天一早，
萧瑾没有上朝。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让李德海传旨说今日暂停早朝。实际上，
他只是不想见到顾寒川。昨夜的那番话太过震撼，萧瑾需要时间消化。
可顾寒川显然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午时刚过，李德海就来报告："陛下，
首辅大人在宫门外跪着，说要向陛下请罪。"萧瑾一愣："请什么罪？""首辅大人说，
昨夜冒犯了天威，请陛下降罪。"萧瑾揉了揉太阳穴。顾寒川这是在逼他表态吗？
"让他进来。"很快，顾寒川就来到了养心殿。他确实是跪着进来的，
额头上还有磕在地上留下的红印。"臣顾寒川，参见陛下。""起来吧。
"萧瑾看着他额头上的红印，心中有些不忍，"你这是何必？""臣昨夜冒犯天威，
死罪难逃。"顾寒川没有起身，"请陛下降罪。""朕说了让你起来。
"萧瑾的语气严厉了一些。顾寒川这才站起来，但依然低着头，不敢看萧瑾。
"你额头受伤了。"萧瑾忍不住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顾寒川的声音很轻，"陛下，
臣想为昨夜的失言道歉。""失言？"萧瑾看着他，"你觉得昨夜说的话是失言？
"顾寒川抬起头，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陛下这个问题。
""那就实话实说。"顾寒川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那些话是臣的真心话，
但说出来确实是失言。臣不该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强加给陛下。"萧瑾起身走到顾寒川面前，
仔细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疼吗？"顾寒川一愣，显然没想到萧瑾会问这个问题："不疼。
""骗人。"萧瑾伸手轻抚他的额头，"都红肿了怎么会不疼？"顾寒川的身体僵住了。
萧瑾的手很温暖，轻抚的动作很轻柔，让他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陛下...""朕昨夜想了一夜。"萧瑾收回手，"想你说的那些话，
想你对朕做的那些事。"顾寒川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你说的对，朕确实需要保护。
"萧瑾转身走到窗边，"朕刚登基，朝中局势复杂，确实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帮助朕。
"顾寒川的心沉了下去。这话听起来，萧瑾是要拒绝他的感情，只把他当做可以利用的臣子。
"只是..."萧瑾忽然转过身，"朕没想到你对朕的感情会是那样的。""陛下，
臣...""你先听朕说完。"萧瑾打断他，"朕从小就被人告知，皇帝是孤独的，
不能有真正的朋友，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当你说想做朕的朋友时，朕很高兴。
"顾寒川静静地听着。"后来你又说了那些话，朕觉得很困惑。"萧瑾的声音有些颤抖，
"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意味着什么。""陛下，臣明白的。
"顾寒川苦笑道，"臣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陛下不需要回应臣的感情。
臣只希望能继续做陛下的臣子，继续保护陛下。""你又在替朕做决定了。
"萧瑾走到他面前，"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拒绝你了？
"顾寒川瞪大眼睛："陛下的意思是...""朕的意思是，朕也不讨厌你。
"萧瑾的脸红了，"虽然朕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那种感情，
但朕确实...确实不讨厌你这个人。
"顾寒川的心跳加速："陛下...""不过朕有个条件。"萧瑾严肃地看着他，
"以后不许再替朕做决定，任何事情都要和朕商量。朕虽然年轻，但朕是皇帝，
有自己的判断力。""是，臣明白了。"顾寒川点头，
"臣保证以后任何事情都会和陛下商量。""还有，不许再瞒着朕做那些事情。
"萧瑾指的是刘大人的事，"朕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朕，但朕不希望你因为朕而杀人。
"顾寒川犹豫了一下："可是陛下，有些时候...""没有有些时候。"萧瑾打断他，
"如果你真的在乎朕，就不要让朕背负杀害忠臣的罪名。""臣明白了。"顾寒川点头，
"臣以后绝不会再私自行动。"萧瑾满意地点头："很好。那现在说说边境的事，
真实情况到底如何？""确实有鞑靼部落在集结，但规模不大，边关守将应该能够应付。
"顾寒川老实交代，"不过三皇子确实在暗中联络边关的一些将领，
臣担心他会利用边境问题制造麻烦。""那就先解决三皇子的问题。"萧瑾思考了一下，
"传旨，册封三皇子为宁王，封地在南方，让他去就藩。
"顾寒川眼中闪过赞赏："陛下英明。把他调离京城，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
""至于边境问题，派使者去和鞑靼谈判，能和平解决最好。如果真的需要用兵，
朕会下旨调兵。"萧瑾看着顾寒川，"不过调兵这种事，以后必须经过朕的同意。""是。
"萧瑾满意地点头。这种感觉很好，和顾寒川坦诚相待，一起商议国事。没有欺瞒，
没有试探，只有信任和合作。"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私人问题。"萧瑾忽然说道。
顾寒川一紧张："陛下要谈什么？""你刚才说不讨厌你，但朕觉得这个说法不够准确。
"萧瑾走近了一步，"朕想，朕可能是喜欢你的。
"顾寒川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陛下...""不过朕没有经验，
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和你相处。"萧瑾有些羞涩，"你能教教朕吗？"顾寒川忽然笑了，
那个笑容温暖得像春日的阳光："陛下，能让臣抱抱你吗？"萧瑾点点头。
顾寒川轻轻抱住萧瑾，动作很小心，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珍宝。萧瑾靠在顾寒川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也许，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第五章从那日起，萧瑾和顾寒川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表面上，他们依然是君臣关系。顾寒川依然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首辅，
萧瑾依然是那个年轻的皇帝。但私下里，两人之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顾寒川会在早朝结束后留下来，和萧瑾一起用午膳；萧瑾会在处理政务时征求顾寒川的意见，
而不是被动地接受他的建议。最重要的是，顾寒川不再替萧瑾做决定了。"陛下，
三皇子已经启程前往封地了。"顾寒川向萧瑾汇报道。"路上没出什么事吧？""没有。
不过臣收到消息，三皇子在离京前见了几个朝中大臣。"顾寒川的神色有些凝重，
"其中包括兵部尚书王大人。"萧瑾皱眉："王大人？他不是一直很忠诚吗？
""忠诚是忠诚，但王大人的儿子欠了不少赌债，三皇子可能是用这个威胁他。
"萧瑾思考了一下："传旨，从内库拨银十万两给王大人，说是赏赐他多年来的忠诚。
""陛下圣明。"顾寒川赞赏地看着萧瑾，"这样一来，王大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朕学聪明了吗？"萧瑾有些得意地问道。"陛下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展示。
"顾寒川温和地说道，"现在朝中局势稳定，陛下可以放心施展才华了。"萧瑾心中一暖。
顾寒川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给他鼓励和支持。"对了，还有一件事。"顾寒川忽然说道，
"太后传话过来，说想见见陛下。"萧瑾一愣。太后是先帝的皇后，
也就是萧瑾名义上的母后。不过萧瑾的生母早逝，太后对他一直比较冷淡。
"她想见朕做什么？""可能是想谈论陛下的婚事。"顾寒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太后最近一直在催促陛下选妃的事。"萧瑾心中一紧。对了，他忘记了这茬。按照礼制，
皇帝确实应该早日成婚，延续皇室血脉。可现在他和顾寒川的关系.."陛下在担心什么？
"顾寒川似乎看出了萧瑾的心思。"朕在想选妃的事。"萧瑾犹豫了一下，
"朕...朕现在不想娶妃子。"顾寒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可是陛下，皇室需要继承人。""朕知道。"萧瑾烦躁地说道，
"可朕就是不想娶别的女人。""那陛下打算怎么办？"萧瑾看着顾寒川："你觉得呢？
"顾寒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臣觉得，陛下可以先册封一位皇后，
但不需要真正的夫妻之实。只要对外有个交代就行了。""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女人做摆设？
""可以选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告诉她实情，相信她会理解的。"顾寒川解释道，
"这样既能应付外界的压力，又不会影响陛下的真正生活。"萧瑾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但又有些愧疚："这样对那个女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臣会确保她衣食无忧，地位尊贵。
"顾寒川说道，"而且，能做皇后本身就是很多女子的梦想。"萧瑾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不过，朕要亲自挑选这个人。""当然。"两人商议完毕，萧瑾起身去见太后。慈宁宫内，
太后端坐在软榻上，威严依然。"儿臣参见母后。"萧瑾行礼道。"皇帝免礼。
"太后打量着萧瑾，"这些日子皇帝看起来气色不错。""多谢母后关心。
""哀家听说皇帝最近和首辅大人走得很近？"太后忽然问道。萧瑾心中一跳，
但面上不动声色："首辅大人是父皇留给儿臣的重臣，儿臣自然要倚重他。
""倚重是应该的，但也要注意分寸。"太后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帝还年轻，
容易被人蛊惑。""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太后点点头："那就好。今日叫皇帝来，
主要是想谈谈皇帝的婚事。皇帝已经十八岁了，该考虑成家了。""儿臣正在考虑此事。
"萧瑾说道，"不过儿臣希望能慎重选择，毕竟皇后关系到国运。""皇帝考虑周全是对的。
"太后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哀家为皇帝挑选的几位候选人，都是名门闺秀，
品貌俱佳。"萧瑾接过名单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多谢母后费心，
儿臣会认真考虑的。""那就好。"太后忽然严肃起来，"不过皇帝，哀家要提醒你一句，
皇帝的婚事关系到朝政稳定，不可意气用事。
"萧瑾听出了太后话中的警告意味："儿臣明白。"从慈宁宫出来，萧瑾心情有些沉重。
太后的话分明是在暗示什么，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回到养心殿，顾寒川还在等他。"陛下，
太后说了什么？"萧瑾将太后的话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个警告。
顾寒川的神色变得严肃："看来太后已经有所察觉了。""怎么办？"萧瑾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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