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哭得很崩溃,她的小世界彻底塌了。
傅慎玦知道这只南波小兔对沫沫的意义,是阿厌留给沫沫的唯一念想,这只南波小兔是沫沫和妈妈的共同回忆。
“爸爸帮你把兔子缝好,好不好?”
傅慎玦跟女儿说话的声音极细极温柔。
他这辈子唯独对两个女人温柔过,一个是沫沫去世的母亲,一个便是沫沫。
沫沫眼泪流成了两条直线,但听到爸爸说他可以修好,沫沫的眼神还是亮了,她望着爸爸,带着哭腔问,“真的可以吗?”
爸爸真的有办法可以修好南波小兔吗?
傅慎玦把沫沫放在床上,“沫沫先睡觉,爸爸保证,等沫沫睡醒后南波小兔就修好了。”
沫沫不敢睡,“那爸爸就在我的房间里修可以吗?”
傅慎玦说好。
他帮沫沫盖好了被子,关掉了大灯,只留了书桌前的一盏小灯,然后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送一台最好的缝纫机到老宅。」
收到消息的助理人都傻了,揉了半天眼睛,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得老花眼了,傅总大晚上的要踩缝纫机?
助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气。
完全不敢相信霸道的傅总,平时在生意场上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结果下班回家在家里踩缝纫机,说出去怕是连鬼都觉得离谱。
半小时后,助理扛着一台从国际知名设计师那里租过来的缝纫机来到了傅家,云娘和佣人们疑惑的看着他。
助理解释,“是傅总要。”
云娘懂了,傅少这是要给沫沫小**缝小兔子,她便用手指了指二楼,“傅少在沫沫小**的房间,我让佣人带你上去。”
助理满头大汗,“谢谢。”他把缝纫机扛到了沫沫的房间,刚准备放下,傅慎玦亲自上前接住缝纫机,并且半点声音没发出的放在了地上。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连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助理回头看见沫沫躺在床上睡觉,他瞬间就懂了。
原来傅总是怕吵到沫沫休息。
助理看着傅慎玦,“傅总,那这……”他是不是可以走了。
傅慎玦已经坐在了缝纫机前,他脱下高定的西服外套,挽起白色衬衣的衣袖,两只手拿着南波小兔有模有样,脚已经快速的在缝纫机上踩了起来。
动作相当丝滑。
丝滑到让助理觉得自己肯定出现了幻觉,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傅总在踩缝纫机,还轻车熟路。
助理的手好痒。
超想拍下来发网上去,肯定马上上热搜。
但他不敢,他还没活够。
瞬息间,傅慎玦已经把南波小兔的腿重新缝了回去,“你过来看看,能看出哪里有问题吗?”
助理上前,仔细的瞧,“傅总,您这手艺可以呀,比我奶奶缝得还好,牛,您是这个。”助理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以为傅总是需要人提供情绪价值,结果得到的却是傅总的一记白眼儿,傅慎玦发现有一处的线头出来了。
其实是很小的问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他还是拆了重新走了一遍线。
助理,“……”
傅总这强迫症又犯了,果然很傅总,“傅总,要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助理离开了老宅。
傅慎玦还在力求完美的替沫沫修她的南波小兔,好在他终于修好了,现在小兔子看起来和原来一模一样。
傅慎玦回头,沫沫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上前把南波小兔放在沫沫怀里,用手擦掉了沫沫挂在脸蛋儿上的泪痕,他关上门去了傅老夫人的房间。
给傅老夫人看病的医生刚出来,傅慎玦上前,“我妈身体如何了?”
医生如实回答了傅慎玦的话,“不太好,老夫人原本身上就有不少老毛病,平时一直在吃药控制。
又长期服用有毒的汤药,毒性已经深入骨髓,怕是……”后面的话医生不敢再说,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傅老夫人时间不多了。
傅慎玦也没为难医生,让他们先回去,他迈步走了进去,“妈。”
傅老夫人靠在床头。
她今天被气得不轻,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慎玦回来了,坐,陪妈聊会儿。”
云娘端了个凳子过来放在床边便关上门出去了,傅慎玦坐下,他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很多,脸上的皱纹也明显了。
平时他忙着工作,忽略了这些。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极自私的人,没把家人放在眼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傅老夫人倒是不担心。
她向来把生死看得淡,早晚有那一天的,倒是有件事情她得问问,“慎玦,你跟妈说实话,沫沫到底是谁的孩子。”
傅老夫人见儿子这反应,她便猜到了,看来今天老大媳妇的话是真的,“沫沫的母亲真是江厌篱?”
傅慎玦点头。
如果沫沫的母亲不是江厌篱,他也不会把沫沫带回家,他是不会管与自己与江厌篱无关的人。
傅老夫人重重的叹气,“都说傅家出情种,你跟你爸你爷爷一样,都太执着了。”但这未必是好事。
傅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但正因为了解,有时候才希望他能想开些,哪怕花心一些,没心没肺也行。
傅老夫人继续问,“那你心里呢,当真接受得了沫沫是江厌篱与人一夜荒唐生的孩子,哪怕沫沫与你无关,你也甘心把她养大,无怨无悔?”
傅老夫人的意思是,如果心里介意就趁早把沫沫送走,免得以后有了感情却又心中介怀,对谁都没有好处。
傅慎玦这才听明白母亲是误会了,“沫沫是我和江厌篱的孩子,不是她与别人生的。”
傅老夫人,“……”
她不太懂。
傅慎玦说,“五年前我被人算计了,当时我不知道她是阿厌。”他派人也查过,但酒店的监控坏了,没查出什么来,此事便作罢了。
若他知道那一晚的人是阿厌,他必然要亲自去顾家,就算用抢的也要把阿厌抢走,哪怕凤城的人都说他傅慎玦霸道抢别人老婆也不在乎,他只要阿厌。
傅老夫人问,“所以,和江厌篱**的人是你,沫沫是你和江厌篱的孩子?”
傅慎玦很坚定,“没错。”
傅老夫人相信儿子不会骗人,他的眼神太坚定了。傅老夫人也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心儿子哪怕带沫沫回家心中也会介怀,会对沫沫时好时不好,反而害了沫沫。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傅老夫人眼中含泪,拍着儿子的手背,又哭又笑,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情。而傅忓玦却像块木头似的,周正的坐在母亲面前。
傅老夫人用力的拍了拍他,“臭小子,只会哄老婆孩子就不会哄亲妈了?”此时的傅老夫人在儿子面前像个小姑娘。
妈妈也是需要哄的。
傅慎玦,“……”
他还真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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