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露真珠看着顾淮,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陌生。
她弯腰捡起画框,碎玻璃划破手心,鲜血滴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顾淮,我们离婚吧。”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而决绝,“现在就去。”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却在看到江瑟瑟时,立刻恢复冷脸:“别在这发脾气,回家再闹。”
灯光映得他瞳孔发暗,“你要这幅画,我让人再画十幅——我告诉过你的,别再为这种小事闹脾气,瑟瑟不是故意的,嗯?”
那声“嗯”带着惯有的哄骗意味,露真珠却只觉得恶心。
“顾淮,”她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你真恶心。”
露真珠没等顾淮的反应,就直接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江瑟瑟的笑声和宾客们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走出会场,夜晚的寒风吹来,露真珠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会场,泪水在脸颊上流下。
她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她只知道,她不能回头了,就算回头,顾淮也不在她身后了......
曾经,她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自己能在顾淮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可如今,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
那幅被摧毁的画,就像她破碎的爱情和梦想,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露真珠徒步从晚宴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门打开的瞬间,她看见顾淮赤着上身,紧实的肌肉上挂着水珠。
“真珠姐怎么才回来?”江瑟瑟甜甜地笑着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身上还穿着露真珠的睡衣。
她伸手替顾淮披上浴袍:“真姐,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只是刚游完泳
。”
顾淮抬眼看见她狼狈的模样,眉峰微蹙,却在江瑟瑟拽住他时,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挑眉:“浑身湿透了也不知道躲雨,非要我亲自去接?”
她避开他伸来的手,声音像浸在冰里:“江**以后在公共场合还是注意些,让外人误会了以为你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可就不好了。”
闻言,顾淮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江瑟瑟却忽然呜咽着扑进他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真珠姐别生气,我这就搬走......”
“搬什么?”顾淮揽住江瑟瑟的腰,指尖摩挲着她后颈的蝴蝶骨,“这是我家,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他转头看露真珠,“倒是你,浑身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露真珠盯着他指尖的戒指——那是她送的结婚周年礼物,如今却泛着冰冷的光。
“顾淮,”她轻声说,“和你说真的,我们离婚吧,我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好了,明天就去办手续。”
他猛地推开江瑟瑟,几步逼近她,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再说一遍?你难道忘了当时你发誓要和我白头到老了吗?”
她摸出离婚协议,纸页在水汽中发皱:“签了吧,别让我再看不起你。”
顾淮盯着露真珠,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顾淮忽然伸手抱住露真珠,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不准离婚,听见没有?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我?”
露真珠想推开他,却闻到他身上混着的樱花香——那是江瑟瑟的沐浴露味道。
“松开我。”她咬着牙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
“留住你?”他忽然轻笑,指尖挑开她湿透的衣领,“我是在提醒你,我们是夫妻。”
那天晚上,顾淮第一次丢下了江瑟瑟,带露真珠去了郊外的别墅。
他低头咬住她唇瓣,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却在她挣扎时,忽然放软了动作:“别闹了,嗯?我的生日快要到了......你难道忘了你说过要陪我过每一个生日吗?露真珠,你别想说话不算话,我都记着呢......”
顾淮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暴雨的戾气。
他掐着露真珠的后颈抵在玄关柜上,香水混着雨水的冷冽灌进鼻腔,舌尖却像在发烫,碾过她咬破的唇瓣时,带着惩罚性的力道。
她浑身发颤,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
他却在这时叹口气,扯过被子裹住她,指尖轻轻梳理她湿乱的头发:“别闹了,嗯?明天就让她搬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得像哄小孩,“以后我每天回家陪你吃饭,陪你看鸢尾花画册......再也不让你掉眼泪。”
她愣住,抬头看他,却撞见他眼底的认真——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像是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不加掩饰的温柔。
“真的?”露真珠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真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我每天回家陪你吃饭,陪你看鸢尾花画册......”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伤口,“再也不让你掉眼泪。”
三天后,江瑟瑟的东西被搬空了。
顾淮果然如他所说,推掉所有应酬按时回家。
恍惚间,露真珠竟错生出一种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直到她在那天深夜无意看到他未熄屏的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怪不得让江瑟瑟搬出去,原来是另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住,真是好一个金屋藏娇。
对于这个结果,露真珠竟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顾淮。
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还是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卸了气。
不过幸好,她马上就可以离开顾淮,奔向自由的天地......
因为露真珠终于等到了策展人的信息——他们同意继续承办她的画展了,而这次的新画展就是向艺术界宣告:她,露真珠,又回来了。
新画展开放那天,露真珠站在画廊展墙前,盯着自己的新作《破茧》。
画布上的蓝花楹在暴雨中裂成两半,露出深处的金色蝶蛹——那是她呕心沥血的作品。
“露**,这幅画意境真好。”策展人陈姐赞叹着,“评审团都说有您母亲露琴老师的遗风。”
露真珠指尖划过画布,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速写本,里面夹着未完成的《涅槃》草稿。
“她总说绘画要画出真心。”她轻声道,却在这时,手机弹出的新闻让她瞳孔骤缩。
#青年画家江瑟瑟抄袭实锤#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一,配图是她的《破茧》与江瑟瑟的《重生》对比——构图、色彩、甚至笔触都如出一辙。
露真珠攥紧手机,看见评论区里“抄袭狗”“滚出学术界”的骂声铺天盖地。
而江瑟瑟的工作室账号置顶声明:“感谢顾氏集团赞助,画作灵感源于爱人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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