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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拿我的前途当游戏精选章节

大**拿我的前途当游戏精选章节

1我叫顾清明,一个普通高中生。不普通的是,我有一个校花女朋友。她叫沈知意。

她是公认的校花,家境优渥,自带光环。走在校园里,她永远是视线的焦点。自信!漂亮!

而我能拥有她,一度让我觉得是命运最慷慨的馈赠。我们约定好高考结束,

就一起填报本地的顶尖大学——南大。因为这个约定,支撑着我熬过无数个刷题的深夜。

终于,高考结束,尘埃落定。志愿填报系统开放的最后一天。我坐在家里的电脑前,

沈知意慵懒地蜷在旁边的沙发上。她小口小口地挖着一盒精致的进口冰淇淋。她白皙的侧脸,

美得像一幅画。我心中一片宁静,只想最后确认一遍,确保万无一失。“知意,

我再看看志愿,确认一下。”我语气轻松,带着点即将完成任务的愉悦。她头也没抬,

含糊地“嗯”了一声。专注地吃着她的冰淇淋。然而。当我看到自己的第一志愿时。

我整个人像被瞬间扔进了冰窟。显示:哈尔滨工业大学。我猛地眨了眨眼,

怀疑是屏幕反光或者自己眼花了。我凑近屏幕,几乎要把脸贴上去,

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哈——尔——滨——工——业——大——学。没错,

就是那个远在两千公里之外。以冰雕雪塑和严寒著称的北国名校。一股寒意,

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我明明记得,

我的第一志愿就是南大!怎么会变成哈工大?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袭来。后背的冷汗直冒,

迅速浸透了薄薄的T恤。我猛地转过头,看向沙发上的沈知意。

她正惬意地享受着冰淇淋的冰凉甜蜜。“知意!”“我的志愿……这是怎么回事?

”她慢悠悠地抬起那双漂亮的眼睛。一脸疑惑,仿佛真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她歪了歪头,

看着屏幕上那「哈尔滨工业大学」。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轻轻“哦”了一声。“你说这个啊!”她语气轻松的说着。“前几天我和陈北打赌来着,

我输了。”“所以我答应他一个要求。”“他就帮你改了志愿呗!

”“陈北……他帮我改了志愿?”我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狠狠揉搓,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嗯呐!”她点点头,

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没事的啦!清明,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你知道的,

他这人有时候就是有点皮。”“玩笑?”我声音嘶哑。两千公里,冰天雪地,

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个可能改变我整个人生轨迹的选择。在她口中,竟然只是一个玩笑?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然后,她像是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哎呀!你自己赶紧改回来不就好了。

我看看……嗯!截止时间还有十分钟呢!来得及来得及,别紧张嘛!”她的话语!她的神态!

她的轻松!毫不彰显着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我沉默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胸腔里翻江倒海,

愤怒、震惊、委屈、被背叛的痛楚……无数种情绪疯狂地撕扯、缠绕,勒得我难以呼吸。

眼前甚至开始阵阵发黑。陈北!又是陈北!这个名字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横亘在我和沈知意之间。他是沈知意家保姆的儿子,从小和沈知意一起长大。

住在沈家别墅的佣人房里。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分享着彼此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在沈知意口中,他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存在。然而,在我眼里,

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早已超越了兄妹的界限。陈北看沈知意的眼神,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的炽热。他会很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手指在她发间穿梭。

他会毫不避讳地捏她的脸,甚至在她生气时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哄。他会深夜给她发信息,

用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昵称和玩笑。他会在沈家的家庭聚会上,坐在沈知意身边,

姿态亲昵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而沈知意,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乐在其中。

我曾为此和她发生过无数次激烈的争吵,每一次都像一场伤筋动骨的战争。“沈知意!

你能不能注意点分寸?他是男的!你们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我愤怒地质问,

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局外人。她则会立刻竖起全身的刺,比我更愤怒的斥责。“顾清明!

你心眼怎么这么小?他和我一起长大,我们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

我早就把他当成亲哥哥了!如果他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那还有你什么事?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她的逻辑总是如此强大,强大到让我哑口无言,却又心如刀绞。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她先追的我。“兄妹?”我强压着怒火,试图和她讲道理。

“兄妹不会那样拥抱玩闹!如果他真的把你当成妹妹,就不会这么没有边距感!

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你胡说八道!”她被彻底激怒了。

“顾清明!你就是嫉妒!你就是自卑!你看不得我有这么好的朋友!”她的声音尖利,

带着被冒犯的委屈。那一次争吵,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我们像两只困兽,

用最伤人的语言互相攻击。最后,她抄起茶几上我给她倒水的玻璃杯,

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额角。那是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发那么大的火。

不是因为我的“污蔑”。而是因为我试图将她从那个名为“陈北”的舒适圈里拉出来。

我们陷入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那一个月,我额头贴着纱布,心却像被掏空了一块。

校园里偶尔遇见,她总是高昂着头,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仿佛我只是空气。而陈北,

则像守护公主的骑士,时刻在她身边,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最终,

是她先低了头。她向我保证以后会和陈北保持距离。现在看来,那个保证,

那个我视若珍宝的承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用来安抚我,

让我继续留在她身边的廉价的谎言!我盯着屏幕前的电脑,没有去修改。也没有去看她。

我想我跟她应该已经结束了。我对她轻轻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一下。”她没搭理我,

还以为我闹脾气去外面平静一下。我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

打了一辆凌晨的滴滴回了自己的家。默默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往极北之地的路。2第二天。

我背着沉重的双肩包,手里拖着大行李箱,就站在黄线后面。身边的人都在张望,

只有我像根柱子似的杵着,眼神放空地盯着轨道上冰冷的碎石。包里塞得鼓鼓囊囊。衣服,

书,还有我妈临行前硬塞进去的好几大袋本地小包装牛肉干。她眼眶红红的,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用力拍了下我的背。“到了就给家里来个信。

”行李箱轮子在脚下发出枯燥的滚动声。它像是也承载不了这沉重的分量,

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滞涩。广播突然响起来,女声冷冰冰地播报音。人群一阵骚动,

推挤的力量从背后涌来。行李箱轮子狠狠碾过一块凸起的站台缝隙,震得我手都有些发麻。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耳熟又明显拔高的声音传来。“顾清明!”我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背后人群的推力还在,但我像被什么钉住了。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吱呀一声打滑了一下,

拖出一条短短的痕。我没回头。急促又熟悉的高跟鞋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朝着我这个方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用力。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气急败坏。

然后,一只精致手猛地抓在我的行李箱拉杆上,硬生生要把我扳回去。我终于转过身。

沈知意站在眼前。那双总是漂亮骄傲的眼睛此刻有些发红,死死地瞪着我。里面是惊愕,

是不敢置信,是汹涌的怒气。唯独没有丝毫歉意。她穿着一件很贵的当季新款连衣裙,

此刻胸口也急剧起伏着。“顾清明!”她又吼了一声,声音尖利,压过了周遭的杂音。

“你聋了?我叫你呢!”她的目光扫过我,扫过我肩上的大包,

最后狠狠钉在我死握着的行李箱上。“你这是要干什么?”火车缓缓从轨道尽头驶入站台,

钢铁巨兽喷出的水汽和烟尘扑面而来。车轮碾过铁轨接口处,发出沉重的哐当声,一下,

又一下。我看着她有些狰狞的脸,耳边是列车进站的轰鸣。“去报到。

”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报到?哈尔滨?”沈知意的声音陡然提高,

那只手还死死抓着我的拉杆,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你疯了吗?

我不是让你赶紧把志愿改回来吗?我密码没给你?你昨晚干嘛去了?**没改?

”她的质问歇斯底里。我没有回答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瞬间像决堤的洪水,

一下子躁动起来,推挤着向前涌去。我被这股人潮裹挟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一步。

沈知意抓着拉杆的手被猛地拽开,她脚下一个不稳,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撞到我身上。

“顾清明!”她趔趄着站稳,声音带上了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试图穿过人群抓住我。

“你给我回来!站住!听见没有!顾清明!”人潮涌动。她的声音被彻底淹没。

“我让你改回去的!”她还在喊,但我只看到她的嘴在人群的缝隙中剧烈地开合,

声音完全听不清了。那张精心描画过的脸扭曲着,只剩下纯粹的急和恨。

我已经挤到了列车门口。列车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远处还在徒劳试图往前挤的沈知意。

没说什么,只是侧了侧身让我上去。沉重的闭锁声同时传来,彻底隔绝了内外。车窗外,

是沈知意那张瞬间煞白,惊恐万分的脸她的手掌砰砰地拍打着玻璃,毫无章法,力气很大。

她的嘴唇在疯狂地开合着,无声地呐喊。喊的什么?也许是顾清明,也许是“开门”,

也许是“你**”,也许只有那个“为什么?”列车车身发出一阵低沉的震颤,缓缓启动。

她的身影开始随着列车的移动被剥离,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双写满震惊,

恐惧和滔天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直到站台尽头那根灯柱的光线也彻底将它吞噬。

我在座椅上闭上眼。沈知意最后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还在黑暗中晃动。那里面有什么?

惊愕?悔意?痛恨?或许都有。但我只觉得无比的疲惫,像背着一个无形的磨盘跑了几万里。

她永远不会懂,她以为轻轻一推就能拨回原点的“玩笑”,落在我肩头,

早已是一场无声的山崩。为什么没改志愿?为什么?

其实当时手指头就那么悬在改动的按钮上方,离敲下去也不过一厘米。

但那念头只是晃了一下,很快就沉了下去。有些东西,是那点手指头上的力气改不回来的。

那被她随意地,理所当然地践踏过去的东西。信任?边界?尊严?我甚至不愿意细想。算了。

都往北了。再睁开眼时,车窗映出的是一片陌生灰白的天。我拎起背包和笨重的箱子,

踩上出站口冰冷的水泥地。踏上这条未知的路。3两个月后。哈尔滨冬天的风,

带着点铁锈味儿,刮在人脸上像细砂纸打磨。我端着刚打完的饭,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食堂巨大的空间挤满了裹着厚重棉服的学生。说话声和暖气的烘烤混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桌上的油污早就凝固成壳,硬邦邦地覆着桌面。刚扒拉了两口寡淡的饭菜,

一个人影“咚”地一声杵在了我对面。带起的风里夹杂着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清冷香水味。

我动作顿住,没抬头。因为我知道是谁。那双熟悉的麂皮短靴,

死死钉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油污地面上。她没坐,就那么站着,阴影笼罩下来。“顾清明。

”她的声音响起来,不再是那晚轻飘飘的尾音,也不是火车站台那变形的尖叫。

是一种绷得很紧的平静,硬邦邦的砸过来。带着她强行压抑的什么情绪。我嚼着冷硬的馒头,

没应。“抬头。”她命令。我咽下嘴里的东西,抬眼。沈知意站在我对面。

脸比上次见面好像瘦削了点,下巴更尖,衬得那双曾经骄傲明亮的眼睛此刻大得有些突兀。

她精心化了妆,大概是为了遮掩那不太明显的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

但那副强撑出来的傲气,像一层薄冰,盖在底下沸腾的东西上。四目相对。

食堂的喧闹声浪似乎被隔绝了一层。“你什么意思?”她开口,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的。“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短信也石沉大海?顾清明,

你哑巴了?还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愤怒和不解那么真实。

“有事?”我问。“有事?”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引得旁边几张桌子的人都侧目看过来。“**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了!

你问我有没有事?”她胸膛起伏着,那片昂贵的羊绒围巾都在晃动。“我已经告诉你了!

”她身体前倾,双手猛地撑在沾着油渍的木桌上,那双眼睛死死锁住我。“我让你改回来!

是你自己没改!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这样报复我?就为了一个玩笑?

一个你动动手就能撤销的玩笑?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她的质问一句接一句,

那份居高临下,理所当然,即使在她此刻的暴怒里也丝毫未减。“满意?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觉得,

我现在这样……”我抬手指了指周围简陋油腻的环境,窗框边结着厚厚的冰花。“很满意?

”沈知意的目光跟着我手指的方向扫了一圈。

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我熟悉的、难以掩饰的嫌恶。但立刻又被更汹涌的愤怒淹没。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她几乎是吼出来。“现在跟我回去!马上!

我已经跟南大招生办的叔叔打过招呼了,他答应帮忙运作,只要你同意,

下个月就能办手续转学回去!”她说着,语气带上了一丝急迫和,

仿佛是她终于掌控住了局面的那种强硬。“回去!听到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

像一条被主人轻易摆弄的狗?回到那个她和陈北肆意游戏的小圈子里?

等着下一个更加“有趣”的玩笑?我看着沈知意那双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睛。

“我的学籍现在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我说,声音很平。“我是哈工大的学生。”“哈工大?

”她像是被这个名字烫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几乎是尖叫。“我再说一遍,

跟我回去!”空气骤然降到冰点,比窗外的寒冬更甚。

我看着沈知意脸上那份理所当然的施舍和命令。那份被她亲手践踏撕碎的东西,在她看来,

似乎真的只需要她一个命令,就能轻易拼凑回原状。“沈知意。”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的前途,不是靠你和谁打招呼得来的。

”她瞳孔猛地一缩。“同样。”我的声音不高,却足以穿透她筑起的层层骄傲和愤怒。

“我的人生,更不是你们富家游戏里一个随便开,也能随便撤销的玩笑。”最后几个字落下,

像在冰面上丢下几块沉重的石头。沈知意脸上最后一点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了。

她像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或者明白了,但无法相信耳朵里听到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愤怒一点点被惊愕侵蚀,然后翻涌上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不……不是的!

”她的声音骤然失去了那股劲头,变得有些急促,有些发飘。“不是这样的,清明,

那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是陈北!对!是他!是他那个王八蛋自作主张!你知不知道?

”她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我已经收拾他了!狠狠收拾他了!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烦你了!真的!我发誓!”收拾他?我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她只是把陈北斥责一番,然后他再跑到她面前哭诉几句,换来她的“原谅”?我扯了扯嘴角。

扯不动。没意义。“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我顿了顿。“晚了。”晚得太久了。

那颗凉透的心,早就被哈尔滨的寒风冻成了坚冰。沈知意身体晃了一下,像是没站稳。

她撑在桌子上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她直直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

刚才那股咆哮的气势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和一种正在崩塌的绝望。

“不晚……”她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破碎又微弱,几乎被食堂的嘈杂淹没。

“不晚的……只要你回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神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根稻草是我的回心转意。我低下头,

拿起饭盒里那半个已经冷透的馒头,准备继续吃。这场对话,该结束了。就在这时,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惊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不大,但穿透力足够强。“顾清明?

打饭这么快?咦……”我抬起头。是我的学姐——林晓晚。

她端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不锈钢饭盒,正站在几米外。

眼神在我和沈知意之间好奇地转了一圈。她脱了厚重的外套,里面是件暖色调的厚毛衣,

围着一条厚厚的毛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圆溜溜,亮得惊人的杏眼。

鼻尖冻得有点红,手里还捏着一个同样冷得有点硬邦邦的馒头,看起来像是在找座位。

沈知意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钉,瞬间从我身上撕开,死死地钉在了林晓晚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刚才对着我的茫然和恳求,而是骤然凝结,变成了冰锥。

带着**裸的审视、评估,以及一种被冒犯领地似的、极其深重的不悦和警惕。

目光最后定格在林晓晚露在围巾外那双因为笑意而格外清亮的眼睛上。

无声的、冰冷的、带着审视和尖锐排斥的目光。林晓晚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下去,

她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被沈知意那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看得有点不舒服。但她没退缩,

也没被吓到,只是抿了抿嘴唇,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这谁啊?”的无声询问。

食堂的暖气开得很足,油腻腻的空气在沉默的对峙中仿佛凝固了。

远处的打饭声、说话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沈知意猛地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她似乎想说什么,想命令什么。或许是质问她是谁,或许是命令她离开。但她还没发出声音。

我不再看她。目光转向林晓晚,对着那个挤满人的空位抬了抬下巴:“过来坐?

”她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脸上那点疑惑和不快很快消散了,眼睛又重新弯了起来,

对我点了点头。脚步轻快地绕过沈知意僵硬如同雕像的身体,几步走到我旁边那个空位。

把饭盒“哐当”一声放下,然后大大咧咧地一**坐了下来。“可算找到个座,冻死了!

”她一边搓着手一边吐槽,完全无视了身边另一个凝固的身影。沈知意还站在那里。

她没有动。没有质问,没有再开口。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失血般的苍白。

那双漂亮的、曾经盛满骄傲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茫然、无措、被彻底忽视和隔绝的巨大失落。像是突然被丢弃的孩子,

面对着呼啸的寒风和空旷的绝望。她看着女生自然地坐下,

看着她拿起那个冰冷的馒头毫无芥蒂地咬了一口,

看着她对我说话时眼里不加掩饰的熟稔笑意……而我,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看见沈知意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冷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惊惧和……崩溃。

有什么东西,在她精心构筑的、以为永远掌握主动权的世界里,轰然崩塌了,碎了一地。

她终于明白。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纵容她、甚至乞求她不要离开的顾清明,不见了。

那个她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用“陈北”就能打发或者**的顾清明。

被她自己的轻慢和那个人的“玩笑”,亲手推到了两千公里外这片坚硬的冻土上。再也不会,

也不可能,被一声令下就轻易召回。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在她灰败的眼底集聚,

剧烈地摇晃着,带着滚烫的温度。她猛地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没有让那眼泪落下,

而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猛地转过身,撞开了旁边端着汤碗的一个女生。

浓稠的紫菜汤泼洒出来,溅了一地。也弄脏了她那件昂贵的浅色大衣下摆。“哎呀!

没长眼啊!”女生惊叫着。沈知意毫无反应,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跌跌撞撞地冲出这片喧嚣拥挤的食堂。留下门口灌进来的寒风和地上那片狼藉的汤汁。

林晓晚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又看看地上的狼藉,

再看看低头吃饭、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什么。

4哈尔滨的冬天黑得特别早。还不到下午五点,窗外就泼墨似的暗下来。

风在楼宇间的狭窄空隙里呼啸着。宿舍里的嘈杂声音让人没由来的心烦。

我抓起椅子上搭着的黑色羽绒服,一股脑套上,拉链粗暴地拉到顶,几乎勒住下巴。“哎,

小顾?这么冷出去啊?”二哥被我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过了瑟瑟发抖的李响。“嗯。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动作没停。“去哪啊?带瓶二锅头回来呗!暖暖身子!”二哥咧开嘴,

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外头。”我没应他酒的要求,含糊地吐了两个字。推开门,吱呀一声,

后面传来二哥模糊不清的嘟囔:“都他妈怪人……”他大概以为我出去买吃的。

楼道的光线太暗,只能勉强分辨前方不远处的路。忽然,视野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团模糊的黑影,缩在高高窗户下方的角落里,贴着冰冷的水泥墙面。

像是一只扔在那里的破麻袋?不对。麻袋不会偶尔轻微地动一下。我放慢脚步,

眯起眼仔细看。光线实在太暗,只能勉强分辨出那团黑影似乎……在微微发着抖?细微的,

控制不住的战栗。那么蜷缩着,几乎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紧紧嵌在墙角的凹槽里,

试图抵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刺骨寒风。是谁喝大了倒这儿了?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自觉地在离那团黑影几米外站定。冷风刮过脸颊,灌进脖子。不想惹麻烦。这地方,

晚上遇到醉鬼或更糟的东西都说不准。正要继续迈步,绕开那角落,

一点微弱的、像是小动物呜咽般的声响,极其细微地钻破了风声,飘了过来。

“呜……嗯……”是哭声。压抑的,破碎的,被冻得变了调的哭声,拼命想塞回喉咙里,

又被汹涌的情绪顶开。熟悉感像冰锥一样毫无防备地刺入心脏。

那声音……即使隔着被冻得扭曲的空气,即使微弱如游丝……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攫住了我。脚步硬生生地钉在原地,无法再向前半步。

喉咙像是被冻硬的泥块塞住。巷子里的黑暗浓稠,那低微压抑的啜泣声像一条冰冷的丝线,

勒紧了我的听觉。四周只有风声,卷着雪粒子撞在墙上的沙沙响。我站在那里,

血液似乎都停滞了片刻。一种强烈的抗拒感——不想靠近,

不想确认那个蜷缩在角落、发出哭声的身影是谁。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反应,

猛地转了个方向,只想离开这鬼地方。靴子踩在冻硬的积雪上,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噪音。

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如同摔碎了一面锣。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像是被瞬间冻僵了,

啜泣声戛然而止。一股浓重到极点的死寂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黑暗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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