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这几日,不知是齐玲瑾落水的缘故,还是怎地,倒真让她消停了几日。
齐宛想出门走走,却在踏出殿门时,迎面碰上了正欲进殿的齐玲瑾。
她眉头一皱,不想与她打交道,转身欲走,却不料齐玲瑾动作比她还快,竟先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一把拉住她的衣襟。
她面色红润,全然不像受伤或感染过风寒之人。
“姐姐,令舟哥和景初哥明日要带我宫外骑马,可如今正值寒冬,大雪漫天,我前几日又不慎跌落花池,损伤了身子,怕是受不住冷,所以想借姐姐那件西域雪狐披风一用,还望姐姐能够应允。”
齐玲瑾眼尾通红,可怜巴巴的乞求。
瞧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齐宛心中忽然翻起一阵怒意。
齐玲瑾入宫的这半年,她眼睁睁看她抢走她的锦衣华锻,珠宝首饰,以及楚令舟和叶景初的多年的偏爱。
情绪从委屈愤怒到淡然无波。
她原以为至多不过如此。
却没想到齐玲瑾竟有胆子打她狐狸披风的主意。
那是她母亲为数不多留给她的物件。
她平日里都压箱底藏着,将其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齐玲瑾想要披风?简直痴心妄想!
“不借!”
齐宛想要挣脱束缚。
却不想话音刚落,齐玲瑾突然尖叫一声,朝着台阶下滚落而去。
齐宛被她拉着,脚底也是一滑,竟也朝着台阶上狠狠砸去。
还没完全好的伤口压在青石板阶上,齐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楚令舟和叶景初在不远处吓得脸色煞白,立马飞奔过来。
瞥见齐玲瑾额头被擦出的血痕,楚令舟眼睛都红了,急忙将她揽入怀中,“瑾儿,有没有摔到哪里?走,我带你回去上药!”
他说罢,就要抱起齐玲瑾离开。
叶景初却不肯罢休。
他阴沉着脸,冲着齐宛怒吼:“你究竟为何一二再再而三地伤害瑾儿?除夕夜险些烧死她,今日又将她推下台阶,就这么容不下她?你何时变得如此心狠?”
齐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坐起来,却被这些话打得差点再次倒地。
他们二人的眼神比冬日的冰棱子还要凉上几分,这一刻猛地扎在齐宛的心尖,痛得她腰都快直不起来。
抬眸对上叶景初怒不可遏的眼神,齐宛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只能一字一句的挤出反驳的话,“她张口便要借走我的狐皮披风,我不愿意,她便赌气拉着我从高处滚落,究竟是谁错?”
“胡扯!瑾儿她素来良善大度,如何会因一件披风记恨于你!”
“更何况,左不过就是一件披风,宫里多的是,你至于如此小气吗?不肯借便罢了,竟还出手伤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
叶景初的话一遍一遍砸在齐宛心尖。
她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身子瞬间被砸弯。
今日也下了些雪,地上融了不少冰水。
冷风从长长的宫墙那头吹来,刺得齐宛眼睛都有些模糊。
“算了,先带瑾儿去看太医。”
楚令舟虽未出声讨伐她,可他那嫌恶的眼神不是作假。
末了,从她身边经过时,也未再给她多余一眼。
叶景初骂骂咧咧跟在身后。
直至他们三人走远,齐宛才从石阶上爬起来。
她怅然若失的看着已经消失的三人,眸色暗了暗。
再有八日,她便要离开了。
Copyright © 2025 www.tulaba.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