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惨白的无影灯打在江晚宁汗湿的脸上,映照出透支生命后的极致苍白与脆弱。
她刚从撕裂般的剧痛中挣脱,胸腔里那颗心,
却因为身边襁褓中那团小小的、皱巴巴的温暖而剧烈鼓胀着,几乎要破腔而出。
“屿儿…我的屿儿…”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她颤抖着伸出手指,
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婴儿柔软的脸颊。那微弱的、如同猫崽般的哭声,是她此刻唯一的光。
“秦先生呢?”她强撑着精神,看向一旁整理器械的护士,眼中是初为人母的期盼与依赖,
“能…能让他进来看看孩子吗?”护士动作一顿,眼神闪烁,避开了她的视线,
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江**,您刚生产完,需要静养。秦先生…秦先生他在隔壁贵宾室,
有…有重要的客人。”1重要的客人?江晚宁的心猛地一沉。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紧随其后的惊雷炸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暴雨如天河倒灌,疯狂冲刷着世界。一股强烈的不安,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不,她得去看看。身体像被拆散了又勉强拼凑起来,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刀割般的疼痛。
她咬着牙,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
挪向那扇虚掩着门的贵宾室。昂贵的羊毛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只余下她粗重压抑的喘息。
门缝里泄出暖黄色的灯光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她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
那个她倾尽所有去爱、去照顾、甚至不惜用生命去“冲喜”的男人——秦厌柏,正背对着门。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墓碑。他的怀里,
依偎着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人,林惋棠。她妆容精致完美,发髻一丝不苟,
像橱窗里昂贵的玩偶,与产房里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自己,形成天堂与地狱的对比。
秦厌柏低沉悦耳的嗓音,曾是她沉沦的毒药,此刻却化作淬毒的冰锥,一字一句,
精准地凿穿她的耳膜,钉进她的心脏:“…她?江晚宁?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倦,仿佛在谈论一件用旧了的垃圾,
“不过是个冲喜的工具罢了。老爷子病急乱投医,找来的玩意儿。孩子?”他嗤笑一声,
那笑声冰冷刺骨,“也是工具,为了在老爷子闭眼前,名正言顺拿到继承权的筹码而已。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妥善处理’掉他们。晚棠,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做秦家真正的女主人。”林惋棠发出一声娇柔做作的轻笑,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砚白哥,
你对她可真够狠心的呢。不过…那个孩子,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周阿姨那边…”“母亲自有安排。”秦厌柏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波澜,
像是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一个‘精神失常’、有严重自残和伤害婴儿倾向的母亲,
无法履行监护职责。送去疗养院‘静养’,是最好的归宿。安静,彻底,永远不会再出现。
”轰——!江晚宁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血液瞬间冻结,四肢百骸失去知觉。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碎,痛得她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墙壁扭曲变形,昂贵的地毯仿佛变成了噬人的流沙。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牙齿深深嵌入下唇,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无声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混合着冰冷的汗水,砸在脚下光洁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绝望的湿痕。
工具…筹码…处理掉…精神病院…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在她灵魂上烙下屈辱和仇恨的印记。她爱他如命,他却视她如草芥,连她拼死生下的孩子,
都只是他权欲棋盘上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哐当!极致的眩晕和痛苦让她失去平衡,
踉跄后退,撞倒了墙角一个金属仪器架。刺耳的噪音在寂静的走廊里骤然响起,
如同绝望的哀鸣。贵宾室的门被猛地拉开。秦厌柏那张俊美无俦却冷漠如冰的脸出现在门口,
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般扫视过来,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冰冷的审视。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仿佛在看一个制造麻烦的、令人厌烦的物件。
江晚宁透过模糊的泪眼,只看到了那双深邃眸子里的一片漠然,比窗外的寒冬更刺骨。
那里面,没有一丝爱意,没有半分温情,只有无尽的冰冷和…令人作呕的算计。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即将吞噬她的瞬间,眼前猛地闪过一片奇异而模糊的绿意,生机盎然,
转瞬即逝,如同溺水者濒死前看到的幻光。2病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一股浓烈的、极具侵略性的香水味瞬间压过了消毒水的气息。
珠光宝气、妆容一丝不苟的周狱濡,像一只昂着头的孔雀,
带着两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走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虚假的笑意,
眼底却淬着毒蛇般的阴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晚宁啊,辛苦你了。
”周狱濡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却像裹着蜜糖的刀锋,“给我们秦家添了个大胖小子,
真是‘功劳’不小。”她的目光,贪婪而急切地落在江晚宁身边那个小小的襁褓上,
仿佛那不是她的孙子,而是一件即将到手的稀世珍宝。江晚宁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母兽,
瞬间炸毛,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怀中的江屿,身体因恐惧和愤怒剧烈颤抖。
孩子似乎感应到母亲的不安,发出微弱的哼唧声。“妈…妈!你要做什么?
”江晚宁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眼神惊恐万状。“做什么?
”周狱濡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换上刻薄的厉色,“医生说你产后精神极度不稳,
情绪失控,甚至有自残和伤害婴儿的倾向!这样的精神状态,
怎么能照顾得好我秦家的继承人?把孩子给我!送你去最好的疗养院‘静养’!”“不!
我没有!我没有疯!”江晚宁尖叫起来,抱着孩子拼命往后缩,指甲几乎要掐进襁褓,
“这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厌柏!厌柏!你说句话啊!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投向门口那个沉默的男人,眼神里是濒死的乞求。
秦厌柏站在门边阴影里,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姿态冷漠而疏离。他英俊的侧脸线条紧绷,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听到江晚宁的呼喊,他眼皮微抬,目光扫过她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
又落在她怀中的襁褓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随即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保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那轻微的动作,如同宣判死刑的令箭。两名保镖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抓住江晚宁的手臂,另一只手则粗暴地伸向她怀里的婴儿。
“不——!放开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厌柏!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是你的骨肉啊!
”江晚宁爆发出绝望的哭嚎,如同受伤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撕咬、踢打。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绝望。产后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只为护住怀中那小小的生命。然而,她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保镖轻易地掰开她死死护住孩子的手指,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哇啊——!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如同利刃,狠狠刺穿江晚宁的心脏。襁褓被轻而易举地夺走,
落入周狱濡的怀中。老女人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而残忍的笑容,像一朵淬毒的恶之花。
她低头看着哭闹的婴儿,眼神贪婪而满足,仿佛在欣赏一件战利品。“我的乖孙孙,
跟奶奶回家咯。”她哄着孩子,语气是刻意伪装的慈爱,
抬头看向被保镖死死按在病床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江晚宁时,
眼神只剩下**裸的狠毒和嘲弄。“给她打一针,让她安静点!别伤着我的宝贝孙子!
”周狱濡冷冷吩咐。一支冰冷的针头毫不留情地扎进江晚宁的手臂。
冰凉的液体迅速推入血管,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意识模糊间,
她听到周狱濡刻意压低却清晰无比的吩咐声,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开快点,
去‘静心苑’。那边都‘安排’好了。记住,她是‘重度产后抑郁伴精神分裂’,
有严重的自残和伤害婴儿倾向!病历都给我做‘漂亮’点!进了那里,就别想再出来嚼舌根!
”车子在暴雨中疾驰,像一口移动的棺材。江晚宁瘫软在后座,药力让她浑身无力,
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车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片扭曲的光斑,
雨水疯狂拍打着玻璃,如同无数只索命的手在抓挠。她拼命睁大眼睛,想要记住路线,
想要记住这屈辱和仇恨的每一分每一秒。怀中仿佛还残留着江屿的温度和奶香,
耳边却不断回响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幻觉,还是车窗外真实的雨声?她分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刺耳的刹车声在死寂中格外惊心。车门被拉开,
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寒风瞬间灌入。江晚宁被粗暴地拖下车,重重摔在泥泞冰冷的地上。
她挣扎着抬起头。眼前,矗立着一座如同中世纪古堡般的庞大建筑。
高耸的围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顶端缠绕着狰狞的铁丝网。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
在惨白的探照灯下,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门楣上,“静心苑疗养中心”几个剥落的大字,
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巨口。沉重的铁门,在雨幕中,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黑暗,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吞噬进去。绝望,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江晚宁。她最后看了一眼保镖怀中那个模糊的襁褓轮廓(幻觉?
还是江屿真的被带来了?),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就在这即将被吞噬的瞬间,
意识深处那片模糊的绿意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渴望——一个散发着蓬勃生机的奇异入口,
在她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轰然洞开!
3浓重的霉味、劣质消毒水的刺鼻气息、还有铁锈的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强行钻入江晚宁的鼻腔。她被粗暴地扔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坚硬的床板硌得她生疼。
意识在药力的余威和刺鼻气味的双重**下,艰难地浮出水面。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狭小、逼仄、如同牢房般的房间。墙壁斑驳,露出暗黄色的墙皮,
上面布满了可疑的污渍和指甲抓挠的痕迹。唯一一扇小小的窗户,被粗壮的铁栏杆焊死,
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连绵的雨幕。角落里,一滩暗色的水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死寂中,
隐隐传来其他房间凄厉的哭嚎、疯狂的呓语或是绝望的拍门声,交织成一曲来自地狱的哀歌。
一个穿着脏兮兮白大褂、身材臃肿、眼神浑浊麻木的男护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针筒,
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目光淫邪地在江晚宁身上扫视,
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新来的小美人儿?”他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长得可真水灵。
别怕,哥哥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他一步步逼近,
油腻的手指伸向江晚宁单薄的病号服。极致的恐惧和恶心让江晚宁浑身汗毛倒竖!不!
她绝不能在这里被玷污!绝不能死在这里!屿儿…她的屿儿还在等着她!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爆发!她猛地闭上眼,
将全部意识疯狂地投向那片在绝望深渊中向她招手的绿意!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瞬间,所有的阴冷、恶臭、恐惧都消失了!
她“站”在一片难以言喻的、生机勃勃的土地上。脚下是松软肥沃的黑土,
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远处,薄雾缭绕,隐约可见起伏的山丘和茂密的树林。最引人注目的,
是眼前一眼汩汩流淌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清甜诱人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吸一口便让人精神一振。泉水旁,
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风格奇异的银白色仓库。意识触碰过去,
海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生之领域】!这是她的空间!她的生机所在!
缩饼干、罐头、矿泉水、药品、崭新的衣物、各种工具、书籍…甚至还有一小箱金条和珠宝!
狂喜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庆祝的时候!她几乎是本能地扑到灵泉边,
用双手掬起一捧泉水,不顾一切地喝了下去。甘甜清冽的泉水滑入喉咙,
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瞬间从胃部扩散至四肢百骸!
产后的虚弱、被注射药物的眩晕、逃亡的疲惫…所有的不适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一股磅礴的力量感充斥着她的身体,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静!
感官似乎也敏锐了许多!就在这时,现实中,那令人作呕的护工已经走到了床边,
油腻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衣襟!江晚宁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恐惧和软弱,
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绝!她假装害怕地蜷缩身体,向床内侧躲闪。“嘿嘿,
躲什么呀小美人儿…”护工淫笑着扑了上来!就是现在!江晚宁眼神一凛,
意念如同闪电般集中!她“看”到空间仓库里那一排排的物品,瞬间锁定目标!嗖!
一支崭新的、标注着“强效防狼喷雾”的金属罐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嗤——!”刺鼻的白色喷雾如同高压水枪,
精准地、近距离地直射向护工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啊——!我的眼睛!!
”凄厉的惨嚎瞬间划破寂静!护工捂着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眼泪鼻涕横流,
眼睛红肿得如同烂桃。江晚宁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下床,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刚生产完的女人。
她一脚狠狠踹在护工的下身要害,换来对方更加凄厉的惨叫。她迅速从他腰间摸出一串钥匙,
然后抓起掉落在地的针筒,反手狠狠扎进他的大腿!“啊——!
”护工的惨叫声变成了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她冲出牢房!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如同鬼火。远处传来其他护工被惊动的呼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深渊的回响】赋予了她力量,灵泉给了她清晰的头脑!她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
在迷宫般阴森恐怖的疗养院走廊里狂奔。意念不断闪动:遇到上锁的铁门?
瞬间取出空间里的液压破门器(小型工具),暴力撬开!体力稍有下降?
立刻灌下一口浓缩的灵泉水,疲惫一扫而空!路线不明?
空间仓库里的电子地图(离线版)浮现在脑海,
结合敏锐提升的感官(似乎能模糊感知到周围几十米的环境?),她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
追兵逼近?意念一动,走廊拐角瞬间出现一堆滑腻的油污!
身后立刻传来重物摔倒的闷响和怒骂!她像一道幽灵,在追捕和陷阱中惊险穿梭。
她的目标无比清晰——育婴室!屿儿!她必须带走屿儿!
利用一次追兵的混乱和空间的短暂遮蔽,她成功潜入了相对安静的育婴区。
凭借着母子间微弱的感应(还是灵泉的指引?),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属于她的、小小的襁褓。江屿正在熟睡,小脸恬静。
泪水瞬间模糊了江晚宁的视线,她颤抖着,用空间里取出的最柔软的天鹅绒毯子,
小心翼翼地将孩子包裹好,紧紧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力量感充斥着她的胸膛!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她抱着江屿,避开所有监控(空间感知?),
一路狂奔到疗养院后山一处陡峭的悬崖边。暴雨依旧滂沱,山林漆黑如墨。
她迅速脱下那身肮脏的病号服,
里取出一些提前准备好的、沾满了暗红色粘稠液体(空间里宰杀储存的野猪血)的衣物碎片,
连同病号服一起,凌乱地丢弃在悬崖边缘最显眼的位置。
伪造出一个失足坠崖、尸骨无存的完美现场!做完这一切,
她抱着怀中温暖的、失而复得的珍宝,
最后看了一眼山下那座在雨幕中如同巨大墓碑般的“静心苑”。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
却再也冲不散她眼中那涅槃重生般的、刻骨铭心的恨意与冰冷的火焰。“屿儿,妈妈在。
”她低下头,用脸颊贴着孩子柔软的发顶,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力量,
“从今往后,只有我们。秦家…周狱濡…秦厌柏…林惋棠…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痛,
他日必百倍奉还!”她毅然转身,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
决绝地投入了山林深处无边的黑暗与暴雨之中,身影迅速被浓密的雨幕和夜色吞噬。
第一幕压抑顶点后的初步释放:成功逃脱魔窟,觉醒金手指,夺回孩子!4层峦叠嶂,
云雾缭绕。西南边陲的落霞坳,如同一颗被遗忘在时光缝隙里的明珠,静谧而原始。
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和水汽的湿润,与海城那充斥着消毒水和金钱铜臭的空气截然不同。
江晚宁,如今已是“宁晚”。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裤脚沾着新鲜的泥点,
正弯腰在一片刚刚开垦出来的坡地上劳作。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
滴入散发着泥土芬芳的黑褐色土壤里。她手中握着的,
是一柄从空间仓库里取出的、轻便锋利的合金锄头,效率远超村里人用的笨重铁锄。
五年前那个抱着初生婴儿、如同惊弓之鸟般逃入深山的绝望女人,
已在这片远离尘嚣的土地上,用血汗和那神秘的“生之领域”,硬生生凿出了一线生机。
她租下了村尾废弃的护林小屋和周边几亩贫瘠的坡地。小屋破败不堪,屋顶漏雨,墙壁透风。
她用空间里的防水涂料、隔热材料悄无声息地修补,又从仓库搬出简单的家具,
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家”。真正的希望,在屋外的土地上。“妈妈!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江晚宁直起腰,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温柔的光彩。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抓着一把小野花。
正是已经一岁多的江屿。在灵泉水的滋养和江晚宁倾尽心血的照料下,他长得格外健壮,
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像落满了星子,灵动有神,
与村里同龄孩子普遍的瘦弱蜡黄形成鲜明对比。“屿儿慢点!”江晚宁赶紧放下锄头,
快走几步接住扑过来的儿子。她抱起他,用袖子擦去他小脸上的尘土,亲了亲他饱满的额头。
孩子身上纯净的奶香和灵泉带来的淡淡清新气息,是她在这世间最珍贵的慰藉。“看,
花花…给妈妈…”江屿献宝似的举起手里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笑容灿烂,
露出几颗珍珠般的小乳牙。“真漂亮,谢谢屿儿!”江晚宁笑着接过,心中却微微一动。
她注意到,江屿递过来的几朵花,花瓣格外饱满,颜色异常鲜艳,
甚至隐隐散发着比同类更浓郁的清香。她下意识地看向孩子跑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小片原本半死不活的野花丛,此刻却开得生机勃勃,仿佛被注入了额外的生命力。
是巧合,还是…灵泉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到了孩子身上?压下心中的惊疑,
她把江屿小心地放在田埂边一块铺了软垫的大石头上,
给他一个空间里取出的、色彩鲜艳的塑料玩具。“屿儿乖,坐在这里玩,看妈妈干活。
”她转身继续侍弄土地。意念沉入空间,
取出几袋优质蔬菜种子和一小桶稀释了千百倍的灵泉水。
她小心翼翼地用这水浇灌刚播下种子的土地。肉眼几乎可见的,
干硬的土壤似乎变得松软湿润了些,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她又从空间“偷渡”出几只精心挑选的、活力十足的鸡苗和两只圆滚滚的小猪崽,
混在从村长老根叔家买来的本地家禽里。鸡舍和猪圈是用空间里的轻便材料快速搭建的,
坚固又卫生。喂食时,她会在普通饲料里偷偷掺入微量的灵泉水和空间产出的高营养谷物。
效果是惊人的。掺了灵泉水的菜地,蔬菜发芽快,长势猛,叶片碧绿油亮,水灵得不像话。
那些鸡苗和小猪,像吹了气似的长,羽毛油光水滑,皮毛红亮,活泼好动,几乎不生病。
连老根叔偶然路过,都啧啧称奇:“宁家妹子,你这手种养的本事,真是神了!这菜,这鸡,
看着就喜人!”江晚宁只是谦和地笑笑:“根叔过奖了,是这落霞坳的水土养人。
”心下却了然,这都是“生之领域”和灵泉的造化。夜幕降临,
小屋内亮起一盏节能灯(空间出品)。江屿已在铺着柔软纯棉床单的小床上酣睡。
江晚宁坐在油灯(掩人耳目)旁,就着灯光,
翻阅着空间里一本厚厚的《现代农业经济管理》。她的手指因白日劳作而粗糙,
眼神却专注而明亮,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桌上,摊开一本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她的种植数据、市场分析和…秦氏集团近期的财经剪报。灯光下,
她的侧影沉静而坚韧。五年的时光和灵泉的滋养,洗去了她曾经的柔弱憔悴,
肌肤透出健康的光泽,眉眼间沉淀下坚毅与智慧。只是偶尔,
当她目光扫过剪报上秦厌柏那张冰冷英俊的脸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刻骨铭心的寒芒,
如同深潭下蛰伏的冰刃。她轻轻抚摸着笔记本扉页上写下的四个字——归巢计划。
5时间如落霞坳山涧的溪水,无声流淌。转眼,江屿已经快五岁了。“宁氏农产”的招牌,
在落霞坳附近的几个小镇悄然打响。宁晚家的鸡蛋,蛋黄红亮紧实,个头大;她家的蔬菜,
水灵鲜嫩,口感绝佳;她养的猪肉,肉质紧实,肥而不腻,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尽管价格比市面高出一截,但口碑极好,常常供不应求。
镇上的几家高档餐馆和县城的土特产店,都成了她的固定客户。江晚宁行事低调,
交易多在清晨或傍晚,用一辆改装过的、空间里取出的电动三轮车送货。她的财富,
如同地下暗河,在无人知晓处悄然汇聚。通过空间里那台无法追踪的卫星电脑,
这些资金经过复杂的离岸公司运作,流入了她海外的秘密账户。此刻,她正坐在电脑前,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冷静的脸。
屏幕上分割成几个窗口:实时财经新闻、秦氏集团股价K线图、以及…一个加密的监控画面,
正对着秦厌柏位于秦氏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画面里,秦厌柏正站在落地窗前,
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却没有喝,
只是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办公室门被敲响,他的特助面色凝重地走进来,递上一份文件。
“秦总,‘星海港’项目…黄了。”特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我们前期投入的巨额资金…恐怕…”秦厌柏猛地转身,一把抓过文件,快速扫了几眼,
脸色瞬间铁青!“废物!”他低吼一声,将文件狠狠摔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
酒杯也重重顿下,琥珀色的液体溅出。“关键数据怎么会泄露?!查!给我彻查到底!
”江晚宁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弧度。星海港项目,
秦厌柏布局多年、志在必得的超级工程,关系到秦氏未来十年的航运霸权。正是她,
利用空间电脑骇入秦氏内网(结合前世模糊记忆),
将一份关键的、带有误导性的“内部评估报告”精准地“泄露”给了秦家的死对头。这一击,
正中七寸!她切换画面。另一个窗口是秦家老宅的监控片段(通过早年埋下的微型设备)。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周狱濡正对着电话咆哮,保养得宜的脸扭曲着:“…老四家那对狼崽子!
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分家?做梦!老爷子还没咽气呢!厌柏那边…厌柏那边自有主张!
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她狠狠挂断电话,烦躁地捻着腕上的佛珠,眼中是困兽般的焦躁。
再一切换,画面是海城一家顶级餐厅的隐秘角落。林惋棠穿着一身高定,妆容精致,
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虑和不满。她对面坐着的,正是脸色阴沉的秦厌柏。“砚白哥,
星海港的事…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林惋棠声音柔媚,带着试探,“秦家现在内忧外患,
那些叔伯都在蠢蠢欲动…我们…我们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有秦林两家联姻,
至少能稳住…”“够了!”秦厌柏不耐地打断她,眼神冰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管好你自己!”他最近诸事不顺,脾气越发暴躁,尤其是看到林惋棠这张脸,不知为何,
总会莫名想起另一张苍白绝望、泪眼婆娑的面孔。
那个被他亲手送入地狱的女人…真的死了吗?
那份送到疗养院、证实江晚宁“意外坠崖尸骨无存”的报告,
此刻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的疑云。林惋棠被他的冷斥噎住,脸色一阵青白,
手指紧紧攥着餐巾。她看着秦厌柏起身离去的冷漠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慌乱。
她悄悄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情况有变,计划提前。我名下的资产,
尽快处理掉一部分,转到瑞士那个账户…”江晚宁关掉监控画面,
端起手边一杯清冽甘甜的灵泉水,慢慢啜饮。屏幕的光在她眼中跳跃,如同复仇的火焰。
“失去‘工具’和‘好运’加持的滋味,如何,秦厌柏?
”她对着屏幕上秦氏集团那不断下滑的股价曲线,轻声低语,声音里淬着冰,
“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捅刀的滋味,又如何,林惋棠?这才只是…崩塌的序曲。
”6初夏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落霞坳的小院里。菜畦里,西红柿红得像灯笼,黄瓜碧绿带刺,
生菜嫩得能掐出水。鸡舍里,羽毛油亮的母鸡“咯咯”叫着,猪圈里,两头大肥猪哼哼唧唧,
膘肥体壮。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江屿坐在院中的小木桌前,
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趣味数学启蒙》。他才五岁,但握笔的姿势已相当稳当,
小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
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抬头,声音清亮:“妈妈,
王老板这次订的五十斤鸡蛋、三十斤黄瓜、二十斤西红柿,按我们现在的定价,
一共是两千一百二十五块。他上次还欠三百五十块,
所以这次他应该付我们两千四百七十五块。对不对?”逻辑清晰,口齿伶俐。
正在分拣蔬菜的江晚宁动作一顿,惊讶地回头。她并没有刻意教江屿算账,
只是偶尔会当着他的面处理订单。这孩子…竟能听得懂,还记住了价格?她放下手中的菜,
走到儿子身边,拿起他的小本子看了看。计算过程简洁明了,结果分毫不差。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骄傲涌上心头。灵泉对孩子的改造,
不仅仅是强健的体魄和快速愈合的能力(之前江屿摔倒擦伤,用稀释灵泉水清洗后,
伤口第二天就结痂了),更赋予了他远超同龄人的聪慧!“屿儿真棒!算得完全正确!
”江晚宁蹲下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不吝啬地夸奖。江屿得了夸奖,小脸笑开了花,
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看王老板店里生意很好,我们的菜和蛋是最好的。
下次…可不可以每斤再加五毛钱?他肯定愿意的!”稚嫩的声音,
却带着一丝敏锐的商业直觉。江晚宁心中又是一震。这孩子…不仅聪明,
竟还有了“溢价”意识?她看着儿子清澈却隐含洞察力的眼睛,
仿佛看到了未来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屿儿的想法很好。”她摸摸他的头,柔声道,
“不过涨价要慢慢来,等我们的东西更出名,让更多人知道它值这个价的时候,
妈妈就听屿儿的。”就在这时,卫星电脑传来特殊的提示音。江晚宁神色一凛,
快步走进屋内。屏幕上,
正是本省农业厅主办的“云端珍馐——高端有机农产品线上展销会”的后台页面。几个月前,
江晚宁以“落霞山珍”的品牌,
石般的西红柿;一把碧绿脆嫩、清香扑鼻的芦笋;还有一小盒色泽金黄、个头均匀的初生蛋。
此刻,展销会的“盲品金奖”评选结果正在万众瞩目下揭晓!
来自全国各地的顶级厨师、美食评论家、星级酒店采购总监组成的评审团,
经过数轮严苛的盲品(不显示品牌产地),
炉——“获得本届‘云端珍馐’最高荣誉——金禾奖的是……”主持人的声音激动地拔高,
“编号S-079!来自神秘产区的‘落霞山珍’!
”画面切换到评审点评:“难以置信的口感!西红柿的酸甜平衡达到极致,汁水丰盈,
带着阳光的味道!”“芦笋的鲜嫩爽脆前所未见,纤维感极低,回味甘甜悠长!
”“这鸡蛋…蛋黄醇厚浓郁,蛋清Q弹,简直是艺术品!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鸡蛋!
”直播间瞬间沸腾!评论区被“落霞山珍”、“求购!”、“哪里能买?”疯狂刷屏!
后台的询价订单和合作请求,如同雪片般疯狂涌向“落霞山珍”的匿名邮箱!成了!
江晚宁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多年的隐忍、精心的培育、灵泉的滋养,
在这一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落霞山珍”,这个她一手打造的神秘品牌,一鸣惊人,
登顶巅峰!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启动预设的匿名回复程序。
与几家实力最强、渠道最优的顶级五星级酒店和高端连锁超市展开线上洽谈。
她展示更详细的检测报告(空间仪器出具,远超国际标准)、**供应的稀缺性,
将价格定在了令人咋舌却又让买家趋之若鹜的高位。谈判过程紧张而高效。最终,
“落霞山珍”签下了数份天价长期供货合同!一笔笔巨额预付款,通过复杂的加密通道,
汇入她深不见底的海外金库。她的身价,在这一夜,完成了从百万到千万的惊人飞跃!
巨大的喜悦之后,是更深沉的冷静。她走到院子里,
看着墙角那株自己用稍微浓一点的灵泉水救活、并精心培育的野生兰草。原本濒死的兰草,
如今不仅生机盎然,更在今晚,悄然绽放出了三朵花!花朵并非寻常的素白或淡紫,
而是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流转着金丝银线的靛蓝色,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冷香,
美得惊心动魄,价值连城!她轻轻抚摸着这异色奇兰,又看向屋内灯光下,
正安静看书的儿子江屿。灵泉的价值,远超她的想象。它不仅能滋养万物,更能…点石成金,
逆天改命!一个加密通话请求接入。江晚宁接通,声音冷静而强大,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启动‘归巢’计划第一阶段。目标:海城。
身份:‘ElenaNing’,N.G.资本创始人。三日后,抵达。”7海城,
君悦酒店。水晶吊灯折射出亿万璀璨光芒,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雪茄和金钱混合的奢靡气息。
一年一度的“海城之心”慈善拍卖晚宴,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是顶级圈层身份与实力的无声角力场。秦厌柏坐在前排贵宾席,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端着香槟杯,神情淡漠,
目光偶尔扫过台上展示的拍品清单,
在压轴的那件——一枚据说是欧洲某王室流出的、重达15克拉的稀世蓝钻“海洋之心”上。
他需要这件充满话题性和象征意义的拍品,来稍稍挽回秦氏近期低迷的声誉,
也安抚躁动的股东。林惋棠盛装陪在他身侧,一身酒红色露背长裙,笑容得体,
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入口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总觉得今晚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拍卖进行到**。当“海洋之心”被放在黑色天鹅绒托盘上,由四名保镖护送着隆重登场时,
全场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那深邃如海洋的蓝色,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而诱惑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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