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山结婚的前一天,我放下了全部工作令晴送饭。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刺耳的犬吠声扑面而来。
我手中的保温盒掉在地上,热汤洒了一地。
霍齐山正悠闲地坐在病床边,手里把玩着令晴的氧气面罩。
林昭牵着的比特犬,正对着病床龇牙咧嘴。
“你们干什么?!”我冲过去挡在病床前,浑身发抖。
护士躲在门后,脸色惨白地摇头:“阮、阮**……”
霍齐山抬手示意护士闭嘴,站起身。
“令宜,来认识一下,这是霸王。”他抚摸着比特犬狰狞的头颅。
那狗突然冲我狂吠,铁链哗啦作响。
林昭掩嘴轻笑:“医生说动物疗法对植物人很有效呢。”
她故意松开半截铁链,霸王前爪搭在病床护栏上,距离令晴的脸不到十公分。
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霍齐山!令晴对狗毛过敏你明明知道!!”
“所以呢?”他忽然掐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你昨天在记者面前装可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令晴的心电图开始剧烈波动。
我疯了一样扑向呼叫铃,却被林昭的高跟鞋绊倒。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我看到霸王的獠牙已经蹭到令晴的输液管。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跪着抓住霍齐山的裤脚,泪水模糊了视线,“
求你…求你把狗带出去吧!”
霍齐山俯视我的眼神像在看蝼蚁。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霸王立即乖乖趴下。
林昭不情不愿地收紧铁链,突然哎呀一声:“齐山,药瓶好像被霸王碰掉了呢。”
药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刺鼻的药味瞬间弥漫整个病房。
霸王突然狂躁起来,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令晴!”我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霸王后腿一蹬,庞大身躯像炮弹般冲来。
我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病床,下一秒,剧痛从右手传来。
霸王锋利的犬牙直接穿透了我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令晴苍白的脸上。
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让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重重摔在地上,右手已经血肉模糊。霸王还在疯狂撕咬,每一次甩头都带出大股鲜血。
我的手指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白骨隐约可见。
剧痛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我还是用左手死死抓住霸王的项圈。
温热的血不断从伤口涌出。
霸王被几个人合力拖开。
霍齐山变了脸色,蹲在我身边,丝毫未见对我伤势的担忧,反而勾起一摸笑意,
“看来令晴还是因为你的任性要断药了,”霍齐山温柔地替我擦泪,手指却狠狠碾过我眼下的淤青,“阮令宜你记住,林昭不是你可以惹的女人。”
等他们走后,我飞扑回去看令晴,可是这时候,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那条直线像一把刀,将我的世界劈成两半。
我呆呆地站在病床前,看着令晴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
护士们冲进来抢救,我像个木偶一样被推到墙角。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大,可我只看见令晴的小手从被单下滑落。
“死亡时间,下午6点27分。”
我机械地签完所有文件,把我的手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拒绝了医院安排的车,抱着令晴轻得不可思议的身体,驱车离开。
霍氏集团大厦外墙的LED屏正在播放霍齐山和林昭的订婚预告。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令晴,万念俱灰。
老街比记忆中更破败了。
四周的房屋都已拆迁,只剩我们家那栋二层小楼孤零零立着,墙皮剥落,窗户破碎。
我用肩膀顶开吱呀作响的屋门,小心翼翼地把令晴放在沙发上,就像小时候哄她午睡那样。
到了清晨。
“晴晴,姐姐给你放烟花了,你说,你想看白日烟花。”
正说着,下一秒我亲手点燃了一场漫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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