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觉醒的代价林清源蹲下身。孩子没气了。“嗡——”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在他脑中炸开。“又一个。”村长老泪纵横，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他身后的村民们，
麻木地围上来，眼神空洞。死寂。林清源站起身，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很痛。
但他需要这丝刺痛，来确认自己还活着。他是环保博士。名校毕业，头顶无数光环。
但在这里，他什么也不是。“对不起。”他的声音干涩，像这片龟裂的土地。
这是他这周第十次说这三个字。村长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
带来清澈水源的人。”“这是命。”命？林清源看向远处那口水井。浑黄的泥水，
漂浮着未知物，散发着腥臭。全村唯一的水源。也是催命的毒药。他带来的那些高级设备，
早就坏了。这里的环境，比实验室任何数据都恶劣一万倍。“我是个废物。
”林清源低声骂了一句。周围的村民听不懂中文。但他们能看懂那张年轻学者脸上，
毫不掩饰的痛苦。一个妇女开始低声抽泣。很快，哭声连成一片。绝望，像瘟疫。
林清源转身就走。他受不了这种气氛。他在逃避自己的无能。天，是灰的。云，很厚。
空气停了。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轰隆！”一道闪电撕裂天幕。豆大的雨点，
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村民们惊呼着，躲回简陋的棚屋。雨水是恩赐。但在这里，
混着地上的污染物，同样致命。林清源没有躲。他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
试图浇灭心里的火。“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达到阈值……”又是那个声音！
“正在进行绑定……”“绑定成功。”林清源猛地抬头，四下张望。空的。幻觉？压力太大？
下一秒。周围的雨声、风声、哭声，仿佛瞬间被抽离。世界陷入绝对的死寂。
只剩下眼前这片，不可能存在于此的、干净到极致的蓝色光幕。一个半透明的蓝**面，
像全息投影，在他眼前展开。
】【当前任务：净化眼前这片被污染的土地】【能力：超微观水分子重构】林清源瞳孔骤缩。
他伸出手，想触摸。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真的！“我裂开了……”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沉迷学术的社恐，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潮的词。【新手引导开启】系统界面变化。
一个三维的村庄地图浮现，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致命性水源污染】【检测到核心污染源：1号水井】【污染成分：大肠杆菌超标2000倍，
重金属汞、铅严重超标，疑似存在生物病毒……】一连串数据，精准得可怕。
比他那台报废的专业设备快一万倍。林清源的心脏开始狂跳。不是恐惧，是兴奋！
“这特么……什么神仙外挂？”他忍不住低吼。如果这是真的……他颤抖着，
视线聚焦在界面的最下方。那里有一个巨大、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按钮。
【净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吗？有了这个，
村里的人就不用死了！那个刚断气的孩子，是不是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导师的话在耳边回响。“系统，使用这个能力，需要什么？
”他试探性地在心里问。【每次净化，都需要进行‘等价交换’。】冰冷的机械音，
没有一丝感情。等价交换？四个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一半的热情。“什么是，
等-价-交-换？”林清源一字一顿地问。钱？他愿意倾家荡产。生命？
那和恶魔有什么区别！系统沉默了。界面上，【净化】按钮旁边，缓缓浮现一行小字。
字体鲜红。像血。【警告：代价不可预知，可能涉及物质、能量、甚至……记忆。】记忆？
林清源愣住了。什么意思？净化水源，会让人失忆？谁？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这算什么等价交换？简直莫名其妙！他想追问，系统却再无回应。
只剩下那个巨大的【净化】按钮，和那行血红的警告。他回头望去。透过雨幕，
他看到那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正抱着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村长蹲在她身边，
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戚。更多的人，从屋里探出头，眼神里是看不到明天的绝望。救他们！
一个声音在林清源心底狂吼。你是博士！你是来改变这一切的！就算有代价，
也比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要好！另一个声音却在冷静地提醒他。未知的代价，
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代价是让那个母亲忘记自己的孩子呢？那样的拯救，还有意义吗？
那不是拯救，是另一种残忍。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理智与情感，
在他脑中疯狂交战。他感觉自己快分裂了。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和他剧烈的心跳声。“滴答。”一行新的提示，在系统界面最上方弹出。
【新手福利：首次净化，代价减半。】【倒计时：59:58】代价减半？魔鬼的诱惑！
林清源的呼吸变得急促。系统在逼他。他再次看向那口水井。在系统的视野里，那不是井。
那是一个不断冒着红光的、巨大的死亡漩涡。它正在吞噬这个村庄。不能再等了。再等，
只会死更多的人。至于代价……他咬紧牙关。“总要有人来承担。”他抬起手，
食指悬在【净化】按钮上。指尖在微微颤抖。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的瞬间。系统界面猛地一闪。一行加粗、放大的金色字体，
覆盖了整个屏幕。仿佛是最后的确认，也是最后的警告。【当你凝视深渊时，
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想要拯救世界时，世界也在改变你。】【代价已经开始计算。
】【林清源，你的第一次支付……】【准备好了吗？】第二章：第一次代价林清源的手指，
按了下去。没有实体触感。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嗡——”一声轻微的共鸣，
从地底深处传来。以那口水井为中心，一圈淡蓝色的光晕，猛地扩散开来！光晕扫过之处，
大地上的污水、泥泞，瞬间蒸发。恢复了干爽。林清源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光晕掠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毕生难忘。井，在沸腾。
不是热。是新生。浑黄，褪去。清澈，降临。奇迹……他喃喃自语。这超越了科学。
这是神迹！光晕持续扩散，覆盖整个村庄。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世界恢复了声音。雨停了。乌云散去，一缕久违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水井上。
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股雨后青草的甘甜。村民们从屋里探出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水……”“水变干净了！”一个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他冲到井边，用手捧起一捧水。
清澈，冰凉，没有一丝异味。他犹豫了一下，喝了一小口。随即，他瞪大眼睛，
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是甜的！”“水是甜的！”整个村庄都沸腾了！人们冲向水井，
欢呼着，拥抱着。久违的喜悦，像阳光一样洒在每个人的脸上。这是一个新生的早晨。
林清源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切。巨大的成就感，填满了他的胸膛。他做到了！
他用自己的选择，拯救了这个村庄！一个妇女抱着她那病恹恹的孩子冲过来。
她用瓢舀起一勺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孩子。孩子喝下水，原本萎靡的神情，
竟然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神采。“谢谢！谢谢你，林博士！”妇女对着他，
激动地语无伦次。林清源笑了。这才是他想要的。这才是科学该有的力量！
那一点点“代价”，和眼前的生命奇迹相比，算什么？也许只是消耗了村里几头牛的记忆呢？
他乐观地想。他想起了村长巴卡里。那个刚刚失去亲人的老人。他需要安慰。
林清源理了理衣服，朝村长的屋子走去。村长正坐在门口，脸上也带着笑意。看到林清源，
他站了起来。“林博士，你是神派来的使者。”“我不是神，村长。”林清源有些不好意思。
“节哀，为了……阿米娜。”他笨拙地提起那个名字。村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看着林清源，眼神里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困惑。“阿米娜？”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是在品尝一个陌生的词汇。“谁是阿米娜？”林清源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你的妻子。”他的声音在发抖。“我的妻子？”村长更加困惑了，他甚至笑了笑。
“林博士，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有过妻子？”他的眼神那么真诚。
真诚得让人不寒而栗。林清源如遭雷击。他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他昨天，
还亲眼看到村长抚摸着妻子的遗物，无声地流泪。那种悲伤，刻骨铭心。怎么可能……忘了？
“不，不对……”林清源疯了似的冲出村长的屋子。他找到了昨天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她正高兴地给另一个孩子喂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的孩子……”林清源喘着粗气问。“我的孩子很好啊，你看。
”女人笑着指了指怀里的孩子。“不，是昨天……昨天那个……”“昨天？
”女人茫然地看着他，“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林清源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代价。这就是代价！他疯了似的跑回自己的帐篷，
在心中狂吼：“系统！出来！！”【我在。】冰冷的声音，准时响起。“你做了什么？！
他们的记忆呢？！”【净化水源需要消耗能量。】系统界面展开，数据流淌。
【该区域不存在可利用的常规能源。】【系统自动抽取区域内生物的‘记忆能量’作为替代。
】“记忆能量？！”林清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记忆是高密度的信息聚合体。
情感越浓烈，能量密度越高。】【本次净化，共消耗12.4Tflops记忆能量。
】【系统已随机抽取区域内生物判定为‘冗余’的记忆进行支付。】冗余记忆？
村长对亡妻的爱，是冗余？母亲对夭折孩子的悲痛，是冗余？！“你这是在杀人！
”林清源吼道，“你杀了他们的一部分！”系统沉默了。几秒后，一行新的文字浮现。
【从生物学角度，他们的生命体征完美。从社会学角度，他们获得了新生。】【本次操作，
符合‘最优解’逻辑。】【警告：请宿主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情感宣泄，
这会造成不必要的能量损耗。】最优解……林清源瘫倒在地。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
刚刚拯救了几百人的性命。也亲手……抹去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他想起了苏晴雨。
那个在国内等着他的、爱刨根问底的记者女友。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自己？英雄？
还是恶魔？他不敢想。帐篷外，是村民们震天的欢呼声。他们把他当成了神。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骗子。是个罪人。他拿起一瓶刚刚装满的、清澈见底的水。
纯净得像一块水晶。也冰冷得像一块墓碑。他猛地将那瓶水摔在地上。水花四溅。清澈的水，
瞬间又沾染了地上的尘土。就像他自己。再也……干净不了了。
第三章：归国风暴林清源走下飞机。熟悉的城市空气，混着工业废气。他却觉得，
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晴雨。是他的女友，
苏晴雨。他按下了红色按钮，挂断。然后关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一个手上沾着“罪”的人，如何拥抱阳光？打车回家。路过穿城而过的“母亲河”——清河。
林清源的瞳孔猛地一缩。记忆里，儿时能摸鱼的河，不见了。
眼前是一条流淌着黑褐色液体的臭水沟。水面漂浮着死鱼和白色泡沫。“师傅，
这河……”“哦，天水集团的排污口就在上游。”司机大叔见怪不怪地吐了个烟圈。
“早就这样了，城里谁还喝自来水？都买桶装水。”天水集团。本市的经济支柱。
林清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回到家，父母出差了。空荡荡的房子，让他松了口气。
他不想解释自己为何如此憔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像一头受伤后躲回巢穴的野兽。
第四天，他被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惊醒。是邻居张阿姨。“……求求你们了！再宽限几天！
我儿子的医药费……”门外传来催债人的呵斥。林清源打开门。张阿姨看到他，
像是看到了救星。“小源，你回来了！快，借阿姨点钱，小宝他……他……”她泣不成声。
小宝，张阿姨的儿子，八岁。“小宝怎么了？”“白血病！医生说，就是水污染闹的！
我们这条街，这几年已经有七八个孩子得了这病！”白血病。水污染。七八个孩子。
这几个词，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清源的心上。他给了张阿姨身上所有的现金。然后，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市儿童医院。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绝望。
血液科的走廊里，坐满了面容憔悴的家长。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那些孩子。脸，
是苍白的。头，是光着的。手臂，像枯枝。一根针管，扎在上面。一个女孩正在画画。
她用蓝色的蜡笔，画出了一条清澈的、有小鱼在游动的河。那是林清源记忆里的清河。
一条……已经死去的河。林清源的拳头，再次攥紧。非洲的绝望，在这里重演。甚至更残忍。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逃离了医院。怕再多看一秒，就会做出疯狂的事。他冲到清河边。
那股恶臭让他阵阵作呕。他闭上眼。脑海里，是村长巴卡里困惑的脸。
是那个母亲茫然的眼神。“代价……”他低声呢喃。可是，那些孩子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他们的眼睛，他们画笔下的蓝天。难道就要看着他们，在痛苦中凋零？用一些人的记忆，
换另一些孩子的命。这个选择题，比在非洲时，更尖锐，更血淋淋。“如果拯救必须有罪，
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如果光明需要代价，那就让我堕入黑暗。”他睁开眼，
眼神里再无迷茫。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在脑中，构建出那个蓝**面。成了。
【污染源：天水集团3号排污管道】【核心致癌物：苯、甲醛、二噁英……】数据触目惊心。
而在【净化】按钮旁边，多了一个新的选项。【精准模式】一行小字注释：可设定净化半径，
最低100米。代价将从净化范围内随机抽取。林清源的心脏，狂跳起来。精准模式？
他可以将代价的范围，控制在排污的工厂内部！让那些制造污染的人，去承担代价！
用他们的记忆，换孩子们的命！这……是审判！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藤，
疯狂地在他心中滋长。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系统，或许不是恶魔。而是一把……审判之剑。
他不再犹豫。这一次，他没有挣扎。他要救那些孩子。不惜一切。他抬起手，
准备按下那个按钮。“很精彩的心理斗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静，磁性，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林清源浑身一僵，猛地回头。一个男人。
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他不像会出现在这种臭水沟边的人。更可怕的是，林清源完全没察觉到他的靠近。“你是谁？
”林清源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男人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黑臭的河水，又看了一眼林清源。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秘密。男人笑了笑，说出了一句让林清源如坠冰窟的话。
“非洲的水，现在应该很干净吧？”下一秒，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用一部分人的记忆，换另一部分人的命。”“林博士，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第四章：真相搭档林清源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谁？”林清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脑海里的系统界面，他想立刻关掉，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仿佛被这个男人的气场锁定了。
男人笑了。那笑容很温和，却让林清源感到一阵恶寒。“我是谁不重要。”男人说，
“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帮我？”“对。”男人向前一步，目光灼灼，
“帮你更高效地使用它。用一个村子的记忆，去换一条河的干净，太浪费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林清源的认知里。他不仅知道，他还懂！
他甚至在……评价自己的“操作”？林清源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是谁？**的人？秘密组织？
还是……另一个拥有者？无数种可能，没有一种能让他安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清源选择了最笨拙的否认。他是一个学者，不是一个特工。撒谎，他很不在行。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是一种看穿一切的戏谑。“没关系。”他说，“你会懂的。
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动作优雅，从容。
名片是纯黑色的，质感极佳。上面只有几行烫金的小字。他递了过来。林清源下意识地接住。
指尖触碰到卡片的瞬间，他看到了上面的字。公司：天水集团。职位：CEO。
姓名：萧天启。轰——！林清源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炸开了。手，在抖。天水集团？！
污染这条河的元凶！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们的最高执行官？！放火的人，
递给了我一个灭火器。这世界疯了吗！“你……”林清源握着名片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想把名片捏碎，想质问他，想怒吼。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被这巨大的荒谬感，
震得失语了。“看来你明白了。”萧天启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有些事，眼见不一定为实。
就像这条河，它病了，但给它治病的药，不一定来自医生。”他意有所指。林清源猛地抬头，
死死盯着他。“你想干什么？”“我想邀请你，玩一个游戏。”萧天启的眼神变得深邃。
“一个……能让世界变得更干净的游戏。”就在这时。“林清源！”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像一道阳光，劈开了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林清源猛地回头。苏晴雨。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额前有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她正快步向他走来，
脸上带着一丝嗔怪。“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她的出现，像一个美梦，
闯入了这场噩梦。林清源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半分。“晴雨……你怎么来了？”“我？
”苏晴雨扬了扬手里的相机，“我来做调查啊。就查你旁边这位先生的公司。”她说着，
目光转向了萧天启，眼神里带着记者特有的审视和锐利。萧天启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挑剔的、商业精英式的微笑。“你好，我是萧天启。”他主动伸出手。
苏晴雨没有握。她只是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萧总，久仰大名。
我是《前沿调查》的记者，苏晴雨。”气氛再次变得微妙。一边是林清源的秘密情人。
一边是他的“天敌”。而他，夹在中间。苏晴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
她注意到了林清源苍白的脸色，和那张被他攥得变形的名片。“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萧天启抢先回答，笑容完美无瑕。
“刚和林博士探讨了一下环境科学的问题。受益匪浅。”林清源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吗？”苏晴雨显然不信。她看向林清源，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额头。林清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他怕自己的“罪恶”，会玷污她的手。苏晴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的眼神，
闪过一丝受伤。萧天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笑了笑，打破了尴尬。“看来我打扰二位了。
林博士，我的提议，随时有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清源。“游戏已经开始，林博士。
”“你是棋手，还是棋子，自己选。”说完，他转身，从容地离去。背影消失在河岸的拐角。
周围只剩下林清源和苏晴雨。还有那条散发着恶臭的河。苏晴雨沉默了片刻。她收回了手，
抱在胸前。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她的声音，恢复了记者的冷静。“他，
天水集团的CEO。”“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你说话？”“林清源，
你和他……”“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第五章：敌友难辨“交易？”林清源的心猛地一沉。
苏晴雨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精准、锐利。他知道，任何一句谎言，都可能被她识破。
她是最好的调查记者。而他，是最差的骗子。“他想收购我的专利。”林清源在零点一秒内，
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我在非洲做的便携水净化设备，申请了专利。他想买。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符合他的身份，也符合萧天启的身份。苏晴雨的眼神缓和了一些。
但怀疑没有完全消失。“天水集团，会需要你一个博士生的专利？”“也许吧。
”林清源移开目光，“谁知道呢。”他知道自己过关了。暂时。“那你脸色那么差？
”“大概是……不想把自己的心血，卖给一个污染环境的公司。”林清源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信了。苏晴雨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追问。她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别太累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她的怀抱很温暖。林清源却感觉自己像站在冰上。
送走苏晴雨后，林清源看着手里那张黑色的名片。萧天启。一个巨大的谜团。他必须去。
不是因为邀请，而是因为恐惧。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第二天，他按照名片上的地址，
来到了城市郊区。这里不是天水集团的总部。而是一座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私人庄园。
门口的安保，比市政大楼还森严。报上名字后，他被带了进去。穿过花园，不是进入别墅，
而是走下了一部电梯。电梯无声地下降。至少三十秒。门开。光，刺眼。眼前，不是房间。
是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未来的世界。这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私人实验室。
上百块屏幕组成的监控墙，实时显示着全球各地的水文数据。
机械臂在无菌操作台上有条不紊地工作。远处，几个研究员，
正操作着他只在顶级期刊上见过的基因测序仪。这里，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国家级实验室，
都要先进十年。天水集团，不，是萧天启，他到底想干什么？萧天启就站在监控墙前。
他换下西装，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研究服。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了。”他的语气，
像在欢迎一个老朋友。“这些……”林清源指着周围，声音干涩，“都是你的？”“是。
”萧天启淡淡地说，“维持世界运转的成本，总要有人支付。”他走到一个操作台前，
示意林清源过去。屏幕上，是一个男孩的照片。七八岁的样子，笑得灿烂，眼睛像星星。
“我儿子，萧诺。”萧天启的声音很轻，却很沉。“诺，承诺的诺。我曾承诺，
给他一个最干净的世界。”林清源没有说话。他有预感，接下来会听到一个故事。
“他五岁那年，我们去海边度假。”萧天启平静地叙述着，像在说别人的事。“他喜欢玩水。
回来后，他开始发烧，皮肤上出现红疹。”“医生一开始以为是普通感染。”“后来才发现，
是海水里一种工业毒素诱发的罕见免疫系统疾病。”“毒素的来源，一家化工厂的非法排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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