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千万躺在个人账户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林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笔钱数额太大，走私账风险过高。一旦被查，船还没造好，自己先进去了。

必须找个专业的会计，设立对公账户，把财务流程规范化。

最好，还能在关键时刻，背上那么一口不大不小的锅。

这种人才，去人才市场可找不到。

林洛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个念头浮现。

他打开那台老旧电脑，熟练地登陆了一个国内最大的直播平台。

【黑科技船厂在线招工】——直播间标题简单粗暴。

摄像头对准了办公室角落里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随意摆放着几张图纸和一个半成品模型。

模型的外形，赫然是【D55型导弹驱逐舰】的缩小版，虽然细节粗糙，但那股凌厉的气势还在。

“咳。”林洛清了清嗓子，对着廉价的麦克风开口。

“林家船厂，现招聘会计一名。”

“要求：懂行，嘴严，胆子大。”

“待遇面谈，上不封顶。”

直播间刚开，只有零星几个观众，大多是附近社区的闲人。

【主播改行说相声了？】

【林家船厂？就是那个快倒闭的破厂子？还招人？】

林洛没理会弹幕，继续对着麦克风。

“有意者，带简历，直接来厂面试。”

他拿起桌上的驱逐舰模型，在镜头前晃了晃，仿佛展示一件普通的玩具。

“顺便说一句，最近接了个大单，活很多，待遇好说。”

模型在镜头前停留了不到三秒，就被他放回了原处。

直播间瞬间炸了。

【**！那是啥？我没看错吧？D55？】

【模型吧？吓我一跳！】

【主播你摊上事了！军事模型也不能随便做！】

【等等，他刚才说接了个大单？不会是造这个吧？】

【楼上想多了，一个破船厂，造渔船都费劲，还造驱逐舰？】

【散了散了，哗众取宠。】

林洛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嘴角扯了扯。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叮！检测到情绪波动，获得建造值：50点。】

蚊子腿也是肉。

他关闭了直播。

目的达到，至于有没有人信，会不会有人来应聘，随缘。

与此同时，南城特种钢材厂。

厂长赵尚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催款单和银行贷款通知，愁得头发又掉了几根。

市场不景气，订单锐减，厂子已经连续亏损半年，再没有大单，下个月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厂长，外面有位姓李的先生找您，说是大客户。”秘书探进头来。

赵尚精神一振，赶紧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

“快请！”

李明带着两个保镖，走进了简陋的办公室。

他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赵尚身上。

“赵厂长？”

“是我是我，李老板快请坐！”赵尚连忙起身，亲自倒茶。

李明没坐，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赵尚面前。

“看看这个。”

赵尚疑惑地拿起文件，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详细的特种钢材化学成分配比表和冶炼工艺要求。

他也是搞了一辈子钢铁的老技术员，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份配方的分量。

这绝对是一种全新的、性能远超现有民用标准的特种钢材！

“李老板，这是……”赵尚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明手指点了点文件。

“按这个配方，给我生产一千吨。后续可能还有追加。”

一千吨！赵尚的心脏砰砰直跳。

“所有生产出来的钢材，全部由我方接收。价格，比你们厂最高标号的特种钢，再上浮百分之三十。”李明开出条件。

赵尚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李老板，这配方……”

李明打断他。

“生产过程中，你们自然会掌握。只要按时交货，质量合格，这配方，就算是给你们厂的技术升级福利了。”

天上掉馅饼了？赵尚不是傻子。

这种级别的配方，价值连城，对方就这么轻易给出？

除非……对方根本不在乎配方泄露，或者，这批钢材的用途……

赵尚不敢再想下去。

他现在只知道，这是救活工厂的唯一机会。

“没问题！李老板放心！我们保证按时按质完成！”赵尚拍着胸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李明点头。

“定金，一个亿，马上到账。我要尽快看到样品。”

他转身离开，留下赵尚捧着那份文件，如同捧着一块烫手的黄金。

钢材厂立刻行动起来。

赵尚亲自坐镇车间，按照李明提供的配方和工艺要求，小心翼翼地冶炼第一炉样品。

当第一块泛着特殊金属光泽的钢锭冷却成型后，立刻被送往了检测室。

几个小时后，初步检测报告出来了。

赵尚看着报告上的数据，手都在抖。

强度、韧性、耐腐蚀性……各项指标全面碾压他厂里生产过的所有特种钢，甚至超过了一些公开的军用标准！

“快！重新调整工艺参数！再出一炉！所有检测设备全部用上！给我最精确的数据！”赵尚嘶吼着下令。

他意识到，李明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份订单，更是一座金矿！

这配方，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几天后，一块经过精密切割的方形钢材样品，被送到了南城最大的国营造船厂——南城造船厂的材料测试中心。

负责测试的是厂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张大海，人称张师傅。

“老张，钢材厂那边送来的新样品，让咱们帮忙测一下机械加工性能。”车间主任递过来一块半尺见方的钢块。

钢块呈深灰色，表面光滑，入手极沉。

张师傅掂量了一下，放在了大型车床的卡盘上。

“什么新材料？搞得神神秘秘的。”他嘟囔了一句，熟练地装上高硬度合金刀头，启动车床。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火星四溅。

车刀缓慢地切入钢块表面。

张师傅皱起眉头，加大了进刀量。

摩擦声更加尖锐，车床甚至开始轻微震动。

钢块表面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嘿，有点硬啊。”张师傅来了兴趣，再次调整参数。

突然！

【铛！】一声脆响！

高速旋转的车刀刀头，应声断裂，碎片弹飞出去，打在防护罩上。

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师傅愣愣地看着断掉的刀杆和那块几乎完好无损的钢材样品。

他用来加工高强度舰船装甲板的特种合金刀头，竟然被这块样品给干碎了？

张师傅走上前，取下那块样品，用手指摸了摸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这他妈是什么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