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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荷刚要开口，林韩就抢先一步笑着说道：“兰姐说他们今天部队聚餐，可以带家属一起，我就来了。”

他特意咬重了“家属”这两个字。

郑旭也笑了：“可她告诉我，不能带家属。”

眼见着已经有不少同事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兰荷的面子不禁有些挂不住。

她不可能对林韩发作，也不可能对周部长发作，于是只得把恼羞成怒的火气发在了郑旭身上。

“既然我都说了不能带家属，你又特地跑过来干嘛！特地让我下不来台吗！”

郑旭：“兰荷，你究竟讲不讲道理？是你私自带了林韩....”

“那又怎么了！”兰荷压低嗓音，却仍是难掩的恼怒。

“林韩有正经工作，我们聊的都能接上话，你呢？你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

“我就算带你来，你一句话都插不上不也尴尬吗？还不如在家带带孩子！”

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凑过来了。

看着兰荷不维护郑旭，反倒是挡在林韩面前这样维护，他们眼睛一转，都明白了过来。

郑旭就是在这样的眼神打量中，觉得自己的尊严似乎都要被撕碎了。

关键时刻，还是周部长威严的声音打断：“小兰，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兰荷：“你知不知道，郑旭已经决定要......”

“部长。”郑旭一开口，声音隐隐透着股绝望。

朝周部长无声的摇了摇头。

周部长一愣，很快就明白了。

事已至此，郑旭知道自己和兰荷绝无可能了，所以告知周部长，不必再为他说话。

周部长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兰荷只巴不得郑旭快点回去，别再给她丢人：“行了行了，下次聚餐我一定带你，好了你快回去吧。”

下次？

郑旭的笑里泛着泪。

可是兰荷啊，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步履踉跄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兰荷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沉重感，觉得自己仿佛要失去什么一样，空洞洞的没着落。

郑旭当天晚上，就带着朵朵坐上了回家的车次。

临走前，朵朵尚且是懵懵懂懂的，“爸爸，我们走了，妈妈怎么办？”

郑旭忍住心中酸楚，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女儿，却不知该怎样和她解释。

“朵朵乖，我们先回爷爷奶奶家，等以后你要是想妈妈.........”

“要是想妈妈，我们就再回来找她，对不对？”

望着朵朵天真无邪的面孔，郑旭笑得有些苦，“嗯，朵朵说的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动身去了火车站。

看着窗外浮光掠影的景色，郑旭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下。

结束了。

真好啊，都结束了。

这个他曾倾尽年少憧憬来追随的地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就此，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