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嫂子同一天嫁进秦家。一起敬茶时,婆婆端出红木茶盘,上面摆着两个红布包。
“全部家产都在这儿了,你们两个一起摸,摸到啥,啥就是彩礼。”上一世,
我摸到了城里的房契地契,欢天喜地嫁给了秦湛。而嫂子只摸到一把乡下老宅的铜钥匙。
后来她去了乡下不到三个月,就被村里的光棍拖进玉米地,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我丈夫的反应比任何人都激烈。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拖进柴房。
“既然你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那就替她在这间屋子好好享受!”柴房里,
早就等着那个欺辱过嫂子的光棍。粗糙的麻绳磨破手腕时,我下身渗出触目惊心的血红。
刚怀上的孩子没了,丈夫却在门外又笑又哭:“叫啊!怎么不叫得再惨点?
”“柔儿受罪的时候,你可是在屋里数着地契笑呢!”直到咽气前我才明白,
原来嫂子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重活一世,茶盘再次推到面前。我轻轻推了回去:“不必了,
都给嫂子。”1.重生之谜婆婆一愣:“老二媳妇,你这是要反悔?
咱们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我抬眼望向满屋子看热闹的亲戚。“我想好了,
嫂子是孤女,而且大伯在外征战生死未卜,彩礼全给她,算是补偿大嫂。”话一出口,
满屋哗然。一旁发愣的秦湛猛地站了起来。“不行!”他将云雨柔圈入怀里,“娘,
不可以让嫂子去乡下。”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红包都还没开始摸,
况且我方才分明说的是把彩礼全部给云雨柔。秦湛这反应……我心头猛地一颤,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该不会是……也重生了吧?屋内一片死寂。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阿湛!”“嫂子身子弱,经不起乡下折腾。”秦湛声音沙哑,
“要去乡下……”他目光如刀般刺向我,“让她去!”他怀中的云雨柔假意挣扎。“二弟,
弟妹刚刚说的是彩礼都给我……快放开,人还在看着呢!”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
却仍挡在她身前,不肯退让。婆婆出来打圆场。“既然乔曦大度,这样吧,
两日后秦家兄弟正式分家,你们二房便搬回乡下住吧!”秦湛抢先一步开口。
“今日凭大家面!我就把话说清楚。”“大哥五年没回家,没准已经死了,我愿意兼祧两房,
给大哥留个孩子。”他话音刚落,屋内一片死寂!我却平静出声:“儿媳愿意!这个月,
夫君就先陪大嫂吧,我去乡下。”2.婚房风波回到婚房,我拖出陪嫁的木箱,
把仅有的几件体面衣裳叠好。秦湛不知什么时候倚在了门框上,腰间系着大红的喜带。
他身后的大嫂云雨柔,看到我收拾到一半的箱笼,眼眶就立刻红了:“弟妹,婆婆说了,
两天后才分家,你好歹等分家后再走啊。”我指尖一顿,抬眼见秦湛正目光阴沉地盯着我。
“夫君要兼祧两房,我自然要识趣。”面前的秦湛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
“你别以为——.”云雨柔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红绸,娇声开口,“湛郎,喜烛要燃尽了。
”话音刚落,云雨柔便没骨似的往秦湛怀里一靠,指尖轻点着他的胸膛:“湛郎,
今日你我同房,虽不能称是洞房花烛……但也算是弟妹的一番成全。”她眼波流转,
意有所指地瞥向我们的婚床,“不如就在这儿?
反正弟妹明日也要去乡下了……”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秦湛冷声赶我走,“你先去柴房睡!
”我扭头,盯着那张铺着鸳鸯锦被的床榻。那被面是我娘熬了三个通宵,
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看我不动,云雨柔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看来弟妹还是介意,湛郎,
我们还是走吧。”秦湛对我彻底失去耐心。“乔曦,你装什么清高?我都已经娶你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没理会他,只抱起鸳鸯锦被说。“你们想要在这屋子没问题,
这被子是我娘……”我话还没说完,云雨柔忽然惊呼出声。“弟妹,对不起,
我只是想帮你把被子收好。”她拎着破损的被面晃了晃。“不过,这被子既然破了,
正好给门前的狗垫窝!”秦湛从我手上随手扯过被面扔在地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盯着地上那对残缺的鸳鸯,鼻子一酸。秦湛突然扣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讥讽。
“装这副可怜样给谁看?大不了给你再买一床就是了!”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
“你以为欲擒故纵这招对我有用?”“既然要去乡下,就安分些。”他指尖加重力道,
“若让我听见你在外头乱嚼舌根,毁雨柔的名声,日后我绝不会踏足你那房半步。
”3.嫁衣之辱我平静道。“我知道了。”已经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痴心妄想。上一世秦湛对我,也曾有过片刻温柔。可这样的温情,
终究抵不过他对云雨柔的怜惜。这一世他更是演都不演了,还效仿前朝旧俗兼祧两房。
对失而复得的云雨柔,珍惜得不得了。我不想和他再起冲突。上一世的我,
已经见识过他的狠厉。他拽着我拖了几里路,只为了泄愤。那时我刚被大夫告知已怀有身孕,
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却认为我是为了推脱责任而欺骗他。我站直身体,“我现在就走。
”刚踏出院子。云雨柔就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弟妹,你和湛郎又不洞房,
这嫁衣何苦还穿在身上?”她轻轻摸着我嫁衣上的金线凤凰,“这绣工当真精巧,
借我穿穿吧?我今天要和湛郎洞房的。”她歪着头,一脸无辜。
“反正……你明日就要去乡下了。”我眉头微蹙,故意顿了顿,“何况,穿别人的旧嫁衣,
不吉利。”云雨柔闻言,咬着唇,声音带着颤,对着跟上来的秦湛说。“湛郎,
我是不是惹弟妹不高兴了?
”“我只是……只是喜欢这嫁衣上的凤凰……”秦湛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转头对我厉声道。
“乔曦!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被子不舍得就算了,一件衣裳也不舍得?”我脸色逐渐阴沉,
“这是我的嫁衣,我的体面,不能不要!”“脱下来!”这三个字,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
他压低声音,语气威胁,“你爹在城南的米粮档口,最近生意不太顺吧?”我指尖猛地一颤。
那间小小的米铺,是我爹半辈子的心血。前几日听他说,衙门突然要查税。他手指加重力道。
“明日若有人去查你家的秤,缺斤少两的罪名……”我强压下喉间的腥甜,终究还是妥协了。
当初我爹的米铺生意艰难,秦湛说是去帮忙,转头就在秤砣里灌了铅。那些要命的证据,
全被他捏在手里。若真闹到官府,第一个下大狱的,只会是我那年迈的爹。秦湛见状,
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我死死咬住下唇,手指颤抖着解开嫁衣的盘扣。
云雨柔甜腻地笑着,迫不及待伸手来接。4.父仇未报他当着我的面,
一把将云雨柔打横抱起。大红喜袍在烛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怀里的云雨柔娇羞地把脸埋在他颈间。最近山匪横行,我只能等天亮再离开。
蜷在柴房的干草堆上,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爹在喊我。惊醒后,我顶着晨露赶到米铺,
却见铺门大敞,满地狼藉。破碎的米袋、翻倒的货架。“爹——!”我踉跄着扑过去。
他半截身子埋在散落的糙米里,额头的伤口早已凝了血痂。手指触到他冰凉的鼻息时,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隔壁布庄的王嫂听到惨叫声,立刻跑进来。我哭着问:“王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昨儿半夜来的一群人,说有人给他们看了证据,
发现你们家卖米缺斤短两,要你爹血债血偿……”她抹了抹眼角,欲言又止,
“你爹死活不让报官……说你第二日还要回门,娘家不能没人。”“我们也没想到你爹会死。
”我抱着我爹冰冷的尸身悲恸大哭。前世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那时秦湛虽将云雨柔的死全赖在我身上,却始终未对我爹下手。
可为何重来一世......他竟狠心至此?哭了好一会,我木然起身。
简单地办了我爹的身后时,一个人带着我爹留给我的傍身钱去了乡下。我与秦湛拜过天地,
婚前也早已被他哄着破了身。他提出兼祧两房,就是看准我没有勇气和离。
他知道我不会让我年迈的阿爹置于风口浪尖。可如今娘家已无人,风言风语,我已无所谓!
到了乡下已是两日后。我去找了一个叫村里唯一的文化人,叫莫百日。我爽快地提出交涉。
“莫先生,”我将定金放在他晒药的竹匾上,“听闻您精通诗词,
想请您帮忙拟个招亲的对子。”他却头也不抬地翻检药材:“小娘子要比文招亲,
那可找错地儿了,这里是乡下,有多少人能对上对子?”“先生只管做便是,那对子,
越难对出来越好。”我轻笑一声,“若能觅得良缘,另有八十两相赠,
足够先生……去省城赶考了。”莫百日的手突然顿住。他缓缓抬头,那双眼睛却清亮得惊人。
我知他为何震惊。对于许多人来说,上京赶考简直是一场奢望。
单是笔墨纸砚就要耗去五两银子,
更别提一路上的盘缠、拜师礼、打点衙门的费用……没有五十两银子,
连考场的大门都摸不着。莫百日轻叹一声:“五十两就够了。”我倒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但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几日后,我便以‘文’招亲,莫百日拿出替我写的那对子的上联。
“寒窑烬余温,当时谁记添薪手。”我微微勾唇。
乡里的光棍们对我这城里来的姑娘垂涎欲滴。几个自诩读过两年私塾的汉子跃跃欲试,
可对出的下联不是粗鄙不堪,就是驴唇不对马嘴。莫百日只远远站在人群外,抱臂旁观。
我抿唇一笑,故意扬声道:“诸位若对不出,那小女子只好带着嫁妆回城了。”说着,
晃了晃手中陪嫁单子,“各色珠宝十二匣,苏绣锦缎二十匹,外加一百两纹银的陪嫁。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姑娘要不就抛绣球吧?咱们都是粗人,
虽然对不出对子,但晓得疼人啊!”哄笑间,我答应了。
本来就想找个由头把对对子选夫换成抛绣球,然后借机抛向莫百日的。
毕竟我让他帮我出对子,就是要骗他来现场替我评判谁对得最好,好让我有机会对他下手。
可下一秒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锦书裂旧誓,今朝我作拆柬人。”全场寂静。我心头猛跳,
抬眼望去。莫百日不知何时走到了台前,对上我视线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竟站出来,对出了他自己写的对子?5.乡下隐情一个月后,
秦母终究是怕被人戳脊梁骨,催着秦湛来乡下看我。毕竟兼祧两房若是冷落原配,
他们的脸面也挂不住。秦湛来时,神色间满是敷衍。他本以为会见到一个以泪洗面的我。
毕竟从前他多看云雨柔一眼,我都会红了眼眶。更别说这次将他让给别人整整一个月。
可推开老宅的门,灶台是冷的,卧房里叠好的被褥上落了一层薄灰。
并没有人为他哭红了眼睛等在门口。也没有人捧着热汤追着他嘘寒问暖。
秦湛心情莫名的烦躁。他随手拦住一个扛着柴禾的老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这里,
不是住着秦家二郎的娘子吗?上个月来的!”那老汉眯起昏花的眼睛,
慢吞吞地放下柴捆:“秦家的娘子?”“我是她丈夫。”秦湛语气里带着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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