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彻底傻眼了。
从前她说这句话,真就是客套的问一句,好切入正题介绍姑娘或者公子家的情况。
可在今天,王媒婆遭到了人生的滑铁卢。
她这客套话在今天突然就不客套了。
慢一步走过来的沈瑾,正正好好将沈瑜和王媒婆两个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她没有过去,决定让沈瑜自己去处理这件事。
现在刚刚考上状元的沈瑜,是少年英才,正是各家心仪的女婿。
要是今天不料理好王媒婆一家,指不定还会有张媒婆、李媒婆在家里说亲。
与其到时候一个个推拒,不如从一开始就寻个由头,彻底杜绝了这些人的心思。
“沈大人已经定亲了?”王媒婆像是不相信一般,又重复问了一遍。
“定了,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约好我考上功名就娶她进门。”沈瑜抬手对王媒婆行礼,“沈某此生非她不娶,要让王媒婆白跑一趟了。”
看着沈瑜这客客气气的模样,再看到沈瑜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王媒婆哪还有气生。
要怪只能怪这郎君呀太抢手,早早就被人家相看了去。
“沈大人心有所属,我就不叨扰了。”王媒婆甩了甩手中的手绢,“这京城里接了上你家说媒的媒人可不少,你既已经定亲,我得赶快去告诉我那些老姐妹。”
她们媒婆之间,既会互相争抢生意,也会互相通信。
比如沈瑜已经定亲的事情,她就得赶快去说。
避免她的那些老姐妹再上门来白费功夫。
“王媒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再走?”沈瑜侧过身让出一条可以让王媒婆进来的入口,邀请她进来喝杯茶。
“事情着急,茶就不喝了,先走了走了。”王媒婆一甩手中帕子,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目送王媒婆离开,沈瑜才转身将门重新关上。
“走吧。”沈瑾笑了笑,“咱们去做些下酒菜,等那个李除过来。”
“好。”沈瑜挽起袖子,笑着跟沈瑾去了厨房打下手。
李除是考官李昌拐着弯儿的亲戚,好赌成性,欺软怕硬。
平日里,他就是帮李昌办事,再从中捞一点油水出来。
眼看着沈瑜考上了状元,李除就想捏着沈瑜科举舞弊的把柄,好榜上一个长期银票。
奔着这个想法,李除哼着曲子敲响了沈家家门。
迎来了今日鸿门宴主客的沈瑾和沈瑜,不约而同的露出笑颜。
“沈公子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可还记得我李除?”李除笑着看向沈瑜,那神气模样,仿佛是他考取了状元功名一样。
“怎么会不认识。”沈瑜上来就给李除倒酒,“李大哥,我敬你一杯。”
听到状元郎叫他一声李大哥,李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喝!”李除当即就喝了这碗酒。
这第一碗是没有被稀释的烈酒,李除喝完这一碗酒,神色就有了两分醉意。
偷偷倒掉酒的沈瑜看到李除这模样,给沈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接着给李除灌酒。
沈瑾立刻明白,一边说着李除爱听的话一边给李除灌酒。
常年做生意的沈瑾,早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没有过多久,李除就被她绕的晕晕乎乎的,酒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喝。
桌子上的菜,李除是一口没动。
这桌子上的酒,是一滴没剩。
“不能……再喝了。”李除醉醺醺的摆了摆手,趴在桌子上已经站不起来了。
“说起来,这次科举顺利,还得感谢感谢李考官啊。”沈瑜看向李除,言语中可以带着感**绪,“不知道他喜好什么,我送些过去?”
“他啊。”李除哼哼了两声,听语气似乎很是看不惯李昌,“他做官这么多年,就等着扬眉吐气一把呢,等着吧,他肯定会来找你。”
听清楚李除的话,沈瑜同沈瑾对视一眼。
“那看来我得早日备礼了。”沈瑜试探性的继续问:“不知道李考官来找我,是想要做什么?”
“你这么一个新出炉的状元郎,可是个香饽饽,谁不想拿捏你,把你安插在陛下跟跟前做眼线?”
李除挥了挥手,抹掉脸上的酒渍,倒豆子一样都说了,“你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拿捏你还不是……嗝,易如反掌。”
听到李除的话,沈瑜的心沉了沉。
恐怕在原主考上状元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为了大人物追逐权利的一枚棋子。
“后面的线索也不用多问了。”沈瑜望向沈瑾,立刻分析出此刻的局势,“再多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知道,只等李昌来找我就好了。”
等从李昌嘴里敲出来点东西,才算是真正开启这场帝王和大臣之间的较量。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沈瑜根本就睡不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瑜一个人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月光愣神。
她有点想家了。
现在回想起来,沈瑜觉得早八根本不算什么,大学数学上也就上了。
果然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瑜内心的小人一只手抱着膝盖,一只手拿着树杈画着圈圈,尽显落寞悲伤。
“没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君肆,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在了沈瑜面前。
借着月光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后,沈瑜又用双手揉了揉眼睛。
起猛了,她好像看见陛下了。
再抬头定睛一看,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
妈呀,真的是陛下。
沈瑜腿一软,当即就跪下了,“臣参见陛下。”
“在外面不用行大礼。”君肆撩开衣袍坐在沈瑜身边,偏头示意她也坐下,“坐下说话。”
沈瑜战战兢兢的坐下。
她突然觉得,人还是要养成到点就睡的好习惯!
不然就会像她一样,大半夜被顶顶头上司给抓到。
这算什么?
怀民亦未寝吗?
“你很害怕我?”君肆看到沈瑜的一双手都在抖,抖的很厉害,“我又不吃人。”
沈瑜内心的小人流露出一个微笑流泪的表情。
一头饿狼核善地说自己很善良,不吃人,这哪只兔子会相信?
“陛下。”沈瑜冲着君肆露出一个笑容,绝口不承认自己这是害怕,嘴硬的解释:“我这是冷的。”
君肆看着在三月天气披着冬天披风的沈瑜,没有拆穿她那根本让人无法相信的借口。
“查到什么了?”君肆换了一个话题。
沈瑜震惊的看着君肆,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又在他看过来时弯曲起来,小声提醒他,“陛下,这才过去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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