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你们带来吉少的小说《重生归来替嫁,偏心家人又后悔了小说》,叙述裴宴宁阿宴宋乔山的故事。精彩片段:我被他看得羞红了脸,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我一直为自己粗糙的双手自卑。就听他说道:“你手上都裂开口子了,明天我去城里的药铺……...
景和六年春上,宋家宗主惹怒圣上,被下旨抄家流放,连累全族上万人,
一同被赶到西北落户。父母舍不得姐姐跟去那蛮荒之地受苦,
匆匆忙忙把姐姐嫁给了邻村的裴秀才。之后十年,裴秀才屡试不第,姐姐也因难产一尸两命。
而我们全家,因为在西北帮着镇北王在荒地上种出了庄稼,从而受到了他的赏识,
从此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再睁眼,我和姐姐都重生到了接到迁徙公文的那一日。
01堂屋里,爹娘正在商量着要赶在迁徙前,把姐姐嫁出去。“这匆忙间,
上哪里找合适人家?”“好点的人家,谁会娶一个没有母族帮衬的女儿?”可要随便嫁了,
肯定不是爹娘的本意。“前些日子,邻村的裴家不是托了媒人来问过吗?
我看不行就他们家吧。好歹中了秀才,和咱们娇娇也算般配。”母亲说完这话,
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父亲。父亲半天没说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母亲眼角余光瞥见我,道,“多多呀,不是爹娘不心疼你。只是你姐身体娇弱,
这西北有三千多里,路上就得走一两个月,你姐肯定受不了这个苦。
”父亲此时似乎也有了决断,接着母亲的话说道,“是啊,多多,你看你两个弟弟还这么小,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这路上还得指着你呢。你得留在我们身边!
”这些话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是啊,十七岁的姐姐娇弱,十岁和八岁的两个弟弟还小,
只有十六岁的二女儿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和父亲常年在地里劳作,脚大手粗,脸蛋黑红,
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农忙时派长工雇短工,修粮仓选良种,春种秋收,这都是我的事,
这么算,我也算是半个当家人了。上一世我和家人一起随着族人去了西北,开始日子艰难,
但也过下来了,这一世应该更没问题。我点头同意。虽说府衙的公文里有说,
年满十五岁的女儿可以嫁人,不用跟着迁徙,可爹娘哪会放我离开呢?我不讨喜,
但我舍得下力气呀!爹娘用最快的速度去给媒人回了话,当天就拿来了婚书和聘金。
谁知当晚,去外婆家走亲戚的姐姐赶了回来。爹娘一脸喜色地跟她说这桩婚事,
说裴秀才多么多么好,他家里人口简单,婆母性子软好拿捏,
他们会给她多少水田、多少旱地、多少银两给她做嫁妆……“爹,娘,我不嫁人,
让二妹嫁吧,我跟你们一起去西北。”姐姐没等爹娘说完,就打断了他们的话。
父母大惊失色。“这怎么行?”“你吃不了那个苦的!”姐姐看了一眼旁边的我,
拉着爹娘进了里屋。不知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等他们再出来时,父亲黑着脸对我说,
“裴家这婚事就你去吧。”母亲脸色也不好,“便宜你了,你可得感谢你姐,
把这么好的婚事让给你!”我早就对这对偏心的父母不抱任何希望了。我说,
“那婚书怎么办?”那上面可是我姐的名字,宋娇娇和宋多多,可是大大不同的。
父亲依旧黑着脸,道,“我欠你的!我这就去说去。”说完,也不顾天色已经黑透了,
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去了邻村。留下母亲在家里哭哭啼啼:“哎呀,我苦命的女儿呀,
有福不会享,那么好的一门亲事呀,白白便宜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道,
“你也别哭了,这会儿去追还能追上,要不我去追吧?”上一世,接到姐姐的死讯,
父母哭晕了好几次,醒来就骂我,两个弟弟也说应该把姐姐带过来,死的怎么不是我?
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母亲擦了一把眼泪,骂道,“你就是个讨债鬼,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葬良心的,早知道养大你气着我,还不如当时生下来就把你溺在尿桶里!
”这话我两世都听了几万遍了,早就不生气了,但心脏那个地方还是凉了凉。
“我没说让她让,我不嫁人,我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西北。”这话彻底惹怒了母亲,
她抓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过来,我头一偏,避过了,茶碗落到墙根,碎了七八瓣。
看着没有砸到我,母亲又骂:“你就是生来专门克我的,要不是为了生你,
大宝怎么晚了好几年?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大宝早就顶家立业了。你不嫁,
你是想让我们被官府抓去吗?这个节骨眼,你说不嫁,让人家告我们悔婚,
你这就是想让我们死呀!你这个脏心烂肺的坏种,你怎么不去死?我一看你这副死样子,
我出气都不舒服。”母亲生我时难产,伤了身子,后来养了好几年才再次有孕生了我大弟。
她把这算在我头上,一直不喜欢我。后来长大些,姐姐养的细皮嫩肉,娇滴滴的,
一看就是财主家的大**模样。而我,小时候面黄肌瘦,头发像枯草,一看就像个野孩子。
长大点能自己挣吃食了,又长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这也成了母亲不喜我的理由。
这一晚,就在母亲一会儿哭我姐可怜,一会儿骂我心狠里过去了大半。快半夜时,
父亲才回来。我们母女三人都没睡觉,就等着他的消息呢。看他回来,
母亲和姐姐忙迎了上去,父亲瞪了我一眼。“你就是个败家精,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也别怪你娘不喜欢你,但凡你像你姐一样懂事孝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人嫌狗憎的地步!
你也别不服气,你看看你姐,见到我回来就上前问我累不累,你呢,你那良心被狗吃了吗?
连个爹也不叫,连口水也不给我端。养你还不如养条狗!”饶是我早就心硬似铁,
听了这话也扎心。这么多年了,为了让他觉得养我比养狗强,我没黑没白起早贪黑地干活。
为了让他们不再恨我耽误了弟弟的出生,让他们没有大儿子顶门立户,
我像男人一样忙里忙外。我选良种,卖种子。别人家一亩地产六百斤粮食只能卖几两银子,
我家一亩地产六百斤良种,能卖十几两银子。没有我,
家里怎么能短短几年就置下这百多亩水田?没有我,两个弟弟凭什么到学堂读书?没有我,
母亲和姐姐为什么不用下地?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假装不知道。我也不是没争辩过,
可每次都会换来全家人的辱骂。父母说我小心眼,干点活儿还和父母算账。
姐姐说她享福是爹娘给的,爹娘养她,等爹娘老了她也会孝顺爹娘,没听说要孝顺妹妹的。
两个弟弟也随着姐姐的话说,说自己有爹有娘,哪会轮到姐姐养他们?后来我就不说了。
上一世,我拼命干活儿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狗强,是为了报答他们的生恩;这一世,
就让我为自己活一次,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2244-168=2000+)02姐姐听父亲的这话,以为婚事没换成,焦急地问道,
“裴家不同意吗?他们家怎么这么恶心?真是小人!”母亲也道,“这一天的时间还没到,
他家都没来得及去官府盖章备案吧?这都不算数,退了吧!”父亲看她们着急,
这才放过我这边,道,“你们别急,换了。”母亲和姐姐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换了?
太好了!”父亲,“换是换了,就是被这一家子给算计了。”说着,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明所以。母亲和姐姐也问怎么了?父亲接着说,裴家开始不同意,
后来他说强扭的瓜不甜,不想两个孩子成怨偶,换亲是为了大家都好。
“裴家就问嫁妆是不是还照旧……”“照旧?凭什么?当时说的可是娇娇的嫁妆,
又不是多多的!”母亲的声音尖细高亢,好像裴家人捅了她的心肺。父亲忙安抚她,道,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我说,多多没有那么多嫁妆,
可他们不干。要不怎么耽误到现在才回来?”“那最后呢?”母亲问。父亲接着说道,
“最后,我们商定,他家不是给了咱家八两银子的聘金吗?我们家也给多多八两银子的嫁妆,
这才作罢。”“凭什么?他家给八两的聘金,那是孝敬给我们父母的,凭什么都让她带走?
那我们不就白养她这么大了?最多给她四两!”又是母亲尖细的嗓音。“娘,你没听明白,
不是八两,是十六两,是他家的八两,再加上咱家的再给八两。对吧,爹?”是姐姐问的。
父亲点头,说“是的”。“凭什么,凭什么,我不同意,这亲事退了吧。让他家告去!
”母亲这是肉疼了。我虽然不齿裴家这趁火打劫的做派,
但也不由得赞叹他们一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倒要看看,是东风压倒西风,
还是西风压倒东风。说实在的,我早就知道我出嫁时没有多少嫁妆,我也没指望他们,
这几年我自己也攒了些,好女**嫁妆衣!最后还是父亲好说歹说,
说官府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后就必须上路,今天已经算一天了,
没有时间为了这事耽误了。母亲被父亲说服了,捏着鼻子认可了嫁妆数,但又骂了我几句,
最后说:“我可告诉你,这十天你必须给我们打理好一切,卖房卖地卖铺子,收拾行李,
你不能偷懒。等把我们送走你再结婚。我们可没有时间给你办婚礼!”我点头说,
“那是自然。我这婚事不着急,你们搬迁是大事。”母亲说了句,“算你还懂点事。
”说完就和父亲进屋休息了。姐姐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也回屋睡觉去了。
堂屋里只留下了我一人,我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偏房我的住处。
这会儿工夫我把接下来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既然走不了了,那原先的计划就得改改了。
第二天,我按照昨天和父亲商量好的,先去找买主。我们村叫宋家庄,是宋氏族人聚居地,
祖坟冒青烟,出了宋世昌这么一个三品大员,为此,族谱都是重修过的。
这也正好让官府省了事,按照族谱通知迁徙,一个都没跑掉。一万多族人,
我们村常住的就有三千多,散落在附近其他村的有几百个,宗主这一支,
还有和他们走得近的,差不多都在京城和府城,大约也有千八百人。剩下的,
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哪儿都有。上一世,到最后我也没见过他们,听说一到西北就分散开了。
周围其他村的还好,零星分布,村里人就把他们的地买了。而我们村几乎是整个村子要搬迁,
剩下几户外姓人家,根本吞不下这么多土地。想在十天之内都卖掉,就得找外村,
甚至外地的,不然肯定卖不上价钱。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
我直接去了三百里地之外的随州城,对父亲母亲,我只说要去临近的县城问问。
村里人都去附近的几个县城了,他们对此并没有怀疑,父亲也要去。因为怕被别人抢了先,
村里人都是各管各的,所以也没人管我到底去了哪里。其实,如果没有昨天换嫁的事,
我是想找族长一起商量这事的,毕竟大家都跑出去,一家一户的卖地,
肯定不如集体卖更能抬上价去。我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随州城,进了城直接去了云来客栈,
点名要见他们东家孙有望。上一世,在去西北的路上,我曾经和他见过,
他老家就是西北那边的,数年前为了躲避战乱,带着全家迁到了随州。他回去办事,
遇到了我们迁徙大部队。他曾经说,他知道消息太晚了,不然就会买下我们村的地,
把他们孙氏一族都安排在我们那里。客栈的掌柜看我是个小丫头,并不想搭理我,
但我厉声说,“你要是耽误了你们东家的大事,你吃带不起!”掌柜的被我唬住了,
带我去了孙府。我把来意一说,孙有望立刻喜出望外,老头儿站起身,对着我施了一礼,
“多谢宋姑娘给老朽送信,你稍坐片刻,我去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过去。
”我想他应该是去拿银票了,几千亩地和房屋,得十多万两银子。路上,
孙有望的儿子孙知行问我,“宋姑娘是怎么知道我爹要买地的?”我说起瞎话都不带眨眼的,
我说,去年我来随州,想住你们云来客栈,可惜客满了,没住上。我听你们小二说了一句,
他说你们全族都想在这边安家。我这话,他们父子都没有怀疑。
谁会记得一个没住上店的人呢?又不是他们的客人,一点印象也没有,那也正常。
说是店小二说的,也不怕穿帮,老头儿都和我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说过这话,
可想而知他平常也会和别人说,店小二知道也正常。他们父子又对我道了声谢。
问我想要什么酬劳?我说,“我有六十两私房钱,你们帮我买了地,再帮我办好地契就行。
不要让别人知道。宋家庄的地你们要是不想卖给我,邻村杨村的地也行。
”杨村就是裴宴宁裴秀才他们村。孙知行诧异,“就这么点事?”我点头,嗯了一声。
孙知行说了声,“行,我答应你。”我又接了句,“如果我能帮你们低价拿到所有的地,
我还想要点酬劳,五十两就行。”老头儿一听我这话,哈哈大笑,“丫头,
这才是你来这一趟的目的吧?你不说我们还不敢信你呢,说出来大家才放心嘛!”最后,
我们说好,低于市价二成,水田二十两一亩,旱地十两一亩,村中房屋和设施,
由他自主作价。上一世,村里人卖地,水田最多的只卖到了十八两一亩,旱地最高八两,
房屋几乎算是白送了,被人捡了大漏。03孙氏父子在县城客栈住下,
我又雇了一辆马车回了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族长家,找族长的大儿子,宋乔山。
开门见山,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个大客户,想买下全村的地和房屋,但是,
他们怕村里人迎风涨价,所以不想出面。也不想为难族长,毕竟这么大的事,
如果族长大包大揽,容易落人埋怨。宋乔山听了,频频点头。是啊,
别人替他们卖的价格再高,他们也会认为不如自己卖的好。宋乔山问我,“你找的那人,
他们最低出多少钱?”我按照上一世的最高价报给他,他觉得太低了,说要再等等看。我说,
“人家只等到第七天晚上,成不了就走了。要是能成,会给四百两好处,咱们可以平分。
”宋乔山半天没表态,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我也不急,自说自话说了自己的计划,
然后回家等消息。这已经是接到公文的第三天了,一开始还有人按市价出价,可有价无市,
价格越出越低,想买地的都想捡便宜。族人自然不愿意当冤大头,也不想低价处理。
买的人一个看一个,都不着急,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们等不起,十天的期限一到,
我们不卖也得卖了。第四天,父亲回来了,唉声叹气,他说他都把水田的价格降到十九两了,
还是没人买。他问我这边的情况,我说,“有个外地客户,给我二十两,我觉得太低,没卖。
”父亲骂了我一通,让我去找那人,说要卖掉。我说,“先别急,我们再找找,
说不定有人出价比他高呢。实在不行再去找他。”父亲当然也想多卖些钱。到了第七天,
他沉不住气了,回来看见我还在给他们打包行李,上去就把我揪了起来。“你去找那人吧,
我们卖,今天就卖。”我出去转了一圈,天黑才回来。一见父亲就告诉他,
人家也不出那么多了。父亲叹气,“就知道是这样,买涨不买爽,越往下跌越卖不出去。
今天有几家已经想十七两卖水田了。”我知道,一旦有成交的,价格就会往上拱一拱。
现在这是最低价。这时,宋乔山来了,我俩心照不宣点了点头,这是我计划里约定好的日子。
他一见父亲就说:“我这里有个客户,说是村里的地都卖给他,他愿意出十八两,
还会买了村民的房屋和设施。”父亲一听,急道,“那还等什么,快去给人家回话去呀,
我们家卖!”宋乔山摇了摇头,道,“但一家一户的人家不买。我还得联系全村人去。
”父亲,“那还等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分头去联系。”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多多你也去。
”于是,功夫不大,村里各家各户的当家人就都聚集在了祠堂外边。
因为是一家一家私下联系的,所以人们都很感激宋乔山,没人起幺蛾子。
他们推宋乔山做代表,和客户去谈。宋乔山让每家每户都签了契书,摁了手印,
说是明天客户会带钱过来,付给大家。另外再跟大家谈房屋和设施的价钱。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签完回家了。第二天,我拿着那一大叠契书去找孙氏父子,
先给他们看了价格。父子二人都非常意外,没想到我竟然又砍了两成。但我说,
“按照咱们的约定,田地这块省了钱,但房屋和设施就不能再砍太多了,还有就是,
得另外付给我们族长四百两,这事是人家帮的忙。”孙老头儿问我,“那我们要是毁约呢?
你怎么办?”我说,“那我就和族人说,我反正不走,要留下嫁人,我替大家慢慢卖,
卖完再给他们把钱寄过去。”孙氏父子哈哈大笑,孙知行说,“小看你这个小丫头了!
”我带着他们去城门口和宋乔山汇合,我们一起回到村里。孙氏父子和各家各户签了契书,
付了银子,还根据各家的房屋新旧程度,都给了一个合理的价格。那些水渠水井麦场树木,
以及一些大件的带不走的农具,甚至田里的青苗等,都作了价。族人没有人不满意。
这些东西他们开始时就没想过能卖出去,现在卖了个不错的价,自然千恩万谢。
孙氏父子以低于预期两成的价格拿下了所有田地,也觉得非常划算。主要还省了他们很多事,
期间也没出现有人蓄意破坏的情况。如果有人心里不平,觉得吃了大亏,
难免会做出一些不理性的行为。上一世,就有人觉得自己卖亏了,
有人放火烧了拿不走的东西,一搂粗的大树都烧了不少,房子几乎都毁了,
还有人把水井都填了,水渠都挖断了……这一世,孙氏父子说,村里各处和祠堂都原样留着,
以后要是有人回来看看,也是个念想。双方族人心平气和办理交接。
就连过来押解族人上路的官差都说“难得”!三天时间,孙氏族人陆陆续续进村,
我们宋氏族人都整装待发。很多人哭了,都是故土难离的眼泪。父亲母亲是最早出发的一波,
四辆马车装的满满的,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会赶马车。上一世有我,
只求了族里两个半大小子帮忙。这一世,我替他们雇了三个车把式。
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坐上车,难得的没有骂我,却也一句话没给我留。他们都不管我了,
我何必再替他们打算?期间裴秀才也过来帮忙,被我打发回去了。我找的借口是,
我们还没成亲,他过来怕人说闲话。我让他去衙门把我们两个的婚书办了,
最后那天记得过来娶我。还有就是,他要准备秋,不能耽误了他的学业。族长家是最后一波,
孙知行给了我五百两银子,比我们说好的,多给了我五十两,我也没客气。
我按照前面说好的,给了宋乔山二百两。他把银票收起来,对我再三感谢。“你爹娘呀,
真是瞎了眼了。”又说,“明天你出嫁,我们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笑,说,“叔,你们放心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他又说,
“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后不后悔的,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了。
我把三百六十两银子交给孙知行,这是委托他替我买地的钱。我以为他会替我在杨村买,
没成想,交到我手上的地契竟然是我们村的,整整二十亩,都是水田。
我算是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04第十天一大早,裴秀才坐着马车来迎亲。在鞭炮声里,
我从红盖头的流苏间看过去。枣红马脖子上系着一朵大红花,被洗刷得干净整齐,
鬃毛闪着亮光。马车也被刷洗过,铺了厚厚的垫子。喜婆穿了一身新衣服,抹额也是新的,
还戴了一朵花。赶车的小伙子也穿了一身新衣,抱着的马鞭上也系了红绸。
裴秀才戴了状元帽,鬓边插着绒花,一身大红喜袍,肩上斜搭红绸,
在胸前绾了个大大的绸缎花。脸颊微红,眉清目秀。看着真像画里的状元郎!我很满意。
上一世我忙着处理家里田地的事,没赶上参加姐姐和他的婚礼,
不知道当时他是否也这样精心准备了。我穿着一身红嫁衣,蒙着盖头,
胳膊上挎着两个小包袱,就这样被他抱上了马车。这些天,村里有二十多个姑娘出嫁,
虽都是匆匆忙忙,不及平常那么热闹,
但该有的流程一样没少:下聘、送嫁妆、迎亲、小宴、哭嫁、哥哥送嫁……而我,像个孤女,
在鞭炮声里来到杨村裴秀才家。马车一到门口,看到婆婆和小姑子已经等在那里。
裴秀才先跳下车,又过来拉我的手,我以为他要我下车,谁知竟然听到他说,“慢点,
我背你。”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有点重。”就听婆婆在一旁说,“不怕,
我和**子在旁边护着,保证摔不着你!”我的心里暖洋洋的,两世为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别怕”。我的眼泪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眼泪落到裴秀才的衣领上,也有几滴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感觉到了我在哭。
就听他轻声说道,“我没有那么弱,摔不到你的,你别担心。”他这么一说,又把我惹笑了。
上一世,我一直没有嫁人,重生归来时我都快二十七了,但父母一直以弟弟太小,
撑不起这个家为由,留了我一年又一年。这一世,替姐姐嫁过来,不知是一番什么样的际遇?
但无论如何,总好过上一世的艰辛吧!拜过堂,被裴秀才拉着入了洞房,他把我拉到床前,
扶我坐下,揭了我的盖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露在外面的手。
我被他看得羞红了脸,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我一直为自己粗糙的双手自卑。
就听他说道:“你手上都裂开口子了,明天我去城里的药铺买些药膏,抹抹就好了。
再买些香脂,以后你要记得每天在脸上手上都涂些。等会儿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躺会儿,
没人来闹你。要是饿了,那边桌子上有点心和炜着的茶水。等中午我让小妹给你送饭。
我得晚上才能过来,外面客人多,我得都把他们送走。你要是嫌闷,枕头下有画本子,
不是写的字,是画的画,你可以看。”他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这才出去。等他走了,
我悄悄翻开枕头,看到下面果然有好多书。我以为是妇人们常说的那种,
新人要参研的避火图之类的书。打开却看到只是一些连环画故事书。不知不觉竟看了进去,
一口气看了十来本。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整整喧哗了一天。可就像裴秀才说的,
并没有人来闹洞房。听到小姑子敲门,我才从书里抬起头。赶紧坐好,把书往枕头下藏了藏。
小姑子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嫂子,我看到你看画本了。”我臊红了脸,
“你哥让我看的。”小姑子道,“我哥就是偏心嫂子,他买了那么多本,一本都不肯给我看,
说都是给你解闷的,说你看的不看了才给我看。嫂子,你看过的给我看看呗?我看完就还你。
”心中划过一丝诧异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被人偏爱吗?我宋多多,一个多余的人,
也有一天会得到偏爱吗?小姑子看着比我小,穿了一身八成新的衣裤,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
留着厚厚的刘海。见我没吭声,以为我不想借给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撅着嘴,道,
“你饿了吧?你快吃吧,别凉了。”说完就要走。我赶忙说了句,“你拿走去看吧,
我看了十多本了。”小姑子立马又换上了笑脸,嘴巴咧得快到耳朵根了。
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接下来就是我吃饭,她看书。我吃完饭,
我们俩一起看书。再后来我们头挨头一起看一本书,边看边解说。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
裴宴宁进来时,我和小姑子还在眯着眼看书。就听他说了声,“怎么不点灯?
”我们俩这才直起身,顿感浑身酸疼,原来不只是下地干活儿才会累,看书也挺累的。
小姑子没等她哥再说出第二句话,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裴宴宁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问我,“你出去和娘她们一起吃,还是在屋里吃?”我想着在屋里吃还得端进端出,
怪麻烦的,就道,“一起吃吧。”裴宴宁立刻笑了,“我就说嘛,娘还不信。”说着,
拉起我就往外走。我们到了堂屋,看到婆婆和小姑子都在桌前坐着,还没动筷,
桌上扣着几个盘子。见我们进来,小姑子忙把盘子掀开,“还没凉,快吃吧。”婆婆说,
“怎么能没凉?你惯会偷懒,去热一热。”我在家时,虽然不怎么会做饭,
但热一下饭菜还是可以的。我起身就去端菜盘。却被婆婆摁住,“你是新媳妇,今天刚进门,
不能干活儿。就让她去。”说着瞪了小姑子一眼。小姑子哭唧唧,
嘟嘟囔囔端着盘子去了灶房。裴宴宁说,“娘子你不用管她,她假装的。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等她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盘热好的菜,早就换上了笑脸。
她又端了两个盘子出去。婆婆说,“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又凉了。”我说,“等小姑一起吧。
”裴宴宁也说,“是啊,就咱们几个人,等她一起吧。
”不多时小姑子就把几个菜都热了一遍,大家开始吃饭。一开始我小口小口地吃着,
婆婆三人都说让我别拘谨,“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放开些。”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饭量大,你们先吃,最后我再吃。”在家时,每次吃饭,都是我最后一个吃完,
吃完也就清场了,有多少饭菜汤都会被我划拉进肚子里,没有剩饭剩菜,锅碗都是干净的。
父母每次看到,都会骂我一句“饿死鬼投胎”。婆婆听我这么说,又指使小姑子去熥干粮。
小姑子放下筷子就去了,不多时端上来十多个馒头。婆婆说,“吃吧。”我的眼眶又红了。
两世为人,放开肚皮随便吃的时候屈指可数,有一半还是我在外面自己买着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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